床,起初她有些怕,但也会有些脸红;后来不怕了,一边骂他一边抬手搂住,偶尔反客为主。
从没有这么平静的时刻。
“放你走开一点,又不想理我。”他慢慢欣赏她的眉骨和鼻梁,长得真是好,“一一,不是说好像以前一样吗?”
“你的耐心真是差。”她低声回,“两个月而已,不满意就这样。”
他想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松开她一边手腕:“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在心底冷笑。
“无所谓了。”商忆镇定答,“跟我得到的比起来,相当于你请我妈妈吃了顿饭,也不是给我的。我有什么好在意。”
有什么好在意。无非是直接戳破她连母亲的爱都得不到这种事实,她死死咬着牙。
他像是有些意外,捧一捧她的脸:“没有不高兴?”
“我高不高兴影响你吗。”她毫不客气,“我从来没有问你要过那些东西,也不妨碍你非要给我。你给了我,我再到处说自己不想要,只会显得我这人特虚伪特不要脸。你明明知道我会不高兴,不还是这么做?我都亿万富翁了,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现在他们不都这么想我吗?”
火药味态度不像她,用词更是不像她。他怔一怔,慢慢笑起来。
挺好的。敢这么说话了。
他坐起身,重新把人抱在腿上:“急什么。”
“不急跟你根本没法沟通。”她乜他一眼,口吻冷下来,“你应该很希望我像我妈咪一样好对付吧?”
“发脾气可以,污蔑不行。”他纠正她,“不。不希望。”
商忆轻声答复:“随你怎么说。”
“你妈妈挺上道的。”他拨动她的耳尖,口吻漫不经心,“给她一个单元说不要,只给你弟弟留了一套。”
她面无表情听着,扯了扯唇。
穷人也有底线思维,只不过母亲的底线不是她。
无所谓了。她早就知道。
无所谓。现在没有任何事可以伤害她,母亲也不行。
她不在乎。
他不动声色,观察她的神情。
看不出什么情绪。也是,她对财富可能已经麻木,应该是没有生气。
他抱着她,以额头抵住额头。
好想把什么都给她,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只要她可以不再害怕。
开学后商忆就搬回新校区。
她坚决不回去,即使只是四十分钟的高铁,也明确告诉他不行。他工作的确很忙,没有精力每天来找她。
不过不管多忙,周末都会过来。
至少平时是自由的。
“……下午好。”商忆坐在书桌后,捧脸对着屏幕,“我也在看欧陆的学校。”
杨淑绮温和笑着:“一一,需要小姨入籍吗?”
“……嗯?”
“我一直拿长居卡,没有入籍。”她说,“如果用领养你的方式带你过来,需要是外国籍。”
“不用,不用不用。”商忆立刻摇头,“不能的,小姨。我已经成年了,而且父母健在,行不通的。”
“直系亲属呢?如果可以弄到……出生证明一类的东西。只有配偶和子女可以。”
“真的不要。小姨,真的真的不搞这些,会给你添麻烦的。”她连连摇头,恳切否决,“如果去那边,你能帮我适应,就已经很好了。”
“……那那个人怎么办?”小小姨望着她,“按照你的说法,你真能顺利离开吗?”
“……不知道。”她低下头,“我一直在等他厌倦,但是……”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性格还是那个性格,谈不上热情,半死不活。
可是偏偏也毫无厌倦迹象。不管她怎么发脾气,无理取闹,坚决不回家,说翻脸就翻脸,他好像都不太在意。
“但是他还是对你很好。”
“……是。”商忆只能承认。
室内外温差导致感冒发低烧,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听出声音不对,开车赶过来。抱着她,低声哄到睡着。夜间她迷迷糊糊睡醒,看见他在用体温枪,之后手心被轻轻拉住。
第二天有急事,六点又起早离开,话都没说上两句。
“这样——”小姨拉长声音,“那为什么还想分开呢。”
“……十八岁就跟着他了。”她脸埋得更低,“以前一直想嫁给他,为了这个目的,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现在……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过自己的生活。他又不愿意了。”
小姨听得直笑:“那一一想要什么生活?”
“我在看马普所那个免疫生物学的研究所,在弗莱堡。”商忆眼睛一亮,“都是全奖的。”
“其实弗莱堡在德国算物价比较高的地方哦。”小姨开玩笑,“不过应该也够花,再做一点兼职,过得很好了。”
“嗯,我也觉得。德国不用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