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接受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孩子吗?”
“可以。”
他没有解释更多,示意手机:“抱歉,我接电话。”
商忆倏地放下筷子,进入呆滞状态。
她知道甜言蜜语不可信,尤其是他的,基本都不作数。她保证她知道,她吃过好多次亏了。
可是就算这些都不重要,都是哄骗,他如今的一举一动也都实在像极,像极“只是要她”。
不行。不行。
你再被哄住,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季允之折回来,看见她在用力拍自己脸颊,不由出声:“怎么。”
“……热。”她埋头吃面。
他不大明白,但也不追问,只是提起另一件事:“我要出差。”
“嗯?”商忆反应过来,“因为制裁的事吗?”
“对。”
“好像这种事都是你回去处理。”她还是没有看他,“会很麻烦吗?”
“看情况。有时候会。”他停一停,“都没有你麻烦。”
又来。她咬一咬唇。
不可以被打动。
“我不确定要多久。”这次他也不看她,声音降低,“可以乖一点吗?”
“……你要哪种意义上的乖。”
“别乱跑,别多想。遇到问题,跟我沟通。”他语速慢下来,声线呈现某种奇异的柔和,“其他的,还是你自己决定。”
她努力缓解心脏的某种跳跃。
她真是该死。这才多久。
“如果可以,至少每天告诉我做了什么,开不开心。”
她猛地攥紧手。
他也停下来,过后还是说:“如果还是不想,我会联系你。”
她始终不肯抬头。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扶起她的下巴,问出忍耐很久的问题:“那个水晶球,真的丢掉了吗。”
“……嗯。”她听见自己撒谎,“丢掉了。”
他的目光黯一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笑一笑。
再去一次就好了。没关系。
“我后悔过。”她轻声说,“但是找不回来了……没有缘分。”
这种话伤不到无神论者:“我不信这些。”
她闷着声音笑起来。他望着她唇边那个小小梨涡,心绪柔软到无以复加。
她今天生理期。他有许多文件要补看,但还是坐在转椅上,把人搂着靠在怀里,让她倚在胸前:“疼不疼。”
“……比以前好点了。”她侧着脸,“这次不是很疼。”
手掌轻轻贴在小腹处。
这样的动作,她没办法不联想。明知他还会哄,却还是脱口问:“你说不要孩子那些话……是真的吗?”
“我不撒谎。”
“……那你就是为了我吗。”她垂着脑袋,轻声继续,“你只需要我吗?”
“人的话,”他习惯不好,空调总是往低里打,即使在她进门后调高温度,掌心也还是带着凉意,“是。”
她只问一半,又不吭声了。
他也没再说话,或许是觉得不需要进一步解释。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神情专注。
她辨认出一些单词,但原文法条太难读了,甩一甩脑袋:“交涉这些东西不会很烦吗。”
“帮人工作,有什么烦不烦。”他收回手,改揉她的脑袋,低低笑一声,“不对,是帮一一工作。”
“……别打趣我了。”商忆抬起脸,“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我们专业很多方向也特别特别敏感……你看你工作的公司,叁天两头被制裁,理论上,还不让和伊朗俄罗斯什么的做生意。”她认真看向他,“科学真的没有国界吗?”
季允之居然笑起来:“我一般不想这么复杂的问题。”
她抬手给了他一拳。轻轻的一拳:“不可以想想吗?我想听你的答案。”
坦白说,也不是真对他的看法持有浓烈兴趣,她猜以他的文化水平,压根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观点。
但是……他们之间几乎就没有过涉及彼此认知的对话。
有也是她单方面表达自己。
他总是不说。
她想听“他”的心声,这心声是什么都可以。
他真想了。
“取决于你想用科学得到什么。”他垂下眼睛,“如果只是为你自己的探索欲,不需要想这些;如果想要获得认可,看情况。一一想要什么?”
“……你想听真话吗?”
他又嗯一声。
“小时候就是单纯想成为科学家,认识你之后,变成一种想跟你更加般配的筹码。”她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现在,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了。”
言下之意其实是,她不再为和他般配而努力了。
情绪上说完全不失落是假的。但从理性角度出发,他也认为利大于弊:“一直都很般配。”
她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