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劳烦两字,闻山长立刻提高了警惕,道:“你要作甚?”
程子安笑道:“刷题!”
闻山长不解,“何为刷题?”
前世考试刷题司空见惯,经史子集虽多,总有个范围,考题全部是从里面出。
程子安解释了,道:“历年秋闱春闱的考题,全部做一遍。不会的题目,再去查书。这样记忆会更加深刻,远比干巴巴背诵要强。”
闻山长望着程子安,只不知道说什么方好。
程子安被痛骂,他并未感到羞愧,而是想办法找解决办法。
闻山长听了他的办法,想夸他聪明,怕他会跟着夸赞自己,硬生生忍住了。
可惜的是,他的这份聪明,以前怎地就不用在读书上呢?
程子安道:“老师,对策论文章,我也想到了应对的办法。拜托老师给我起个框架,从下笔,中间的叙述,引论,到末尾的扬。题目的释义理解对了,照着往里面填就是。”
熟能生巧,程子安要做的就是题海战术,形成肌肉记忆,条件反射。
再者,写策论文章多了,万一,万一撞到考题呢?
闻山长失笑摇摇头,无奈地道:“你这滑头!罢了罢了,这个法子还算不错,就由了你吧。不过,写文章同样躲不了懒,你还是得一遍遍写,可不能叫苦!”
不苦,哪会苦呢?
程子安笑眯眯道:“阿爹也要与我一样做题呢,有阿爹为伴,不苦,不苦!”
闻山长噗呲笑出声,这个混账,始终不忘将程箴拉下水!
作者有话说:
注:荡荡乎……,出自《论语》。
58 五十八章
◎无◎
春来犯困, 程子安晚睡早起,已经深夜了,他困得用手指撑开眼皮:“阿爹, 你有针吗?”
一旁低头奋笔疾书的程箴, 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要针做甚?”
程子安道:“头悬梁针刺骨, 阿爹给我来几针!”
程箴噗呲, “你少作怪。”看到程子安消瘦的脸庞, 心疼地道:“今日先到这里,你先去睡吧。”
程子安摇头,嘴里咕噜噜乱叫一气:“醒了。等我写完这篇文章再去睡,不然明日老头儿又要吹胡子瞪眼睛。”
程箴笑骂道:“老头儿老头儿,没礼貌, 那是你老师!”
程子安抬笔蘸墨,道:“是他自己老头儿不离嘴,老师豁达着呢。”
闻山长待程子安愈发随和,亦师亦友。只是在功课上挑剔到了苛刻的地步, 程箴的文章也是他在指点,对他们父子俩一视同仁, 批评起来那是毫不留情面。
程子安脸皮厚, 程箴起初觉着难堪,久而久之,被他带得脸皮也厚了起来。
跟着程子安, 程箴学会了在闻山长的骂声中反问:“山长, 这句骂, 是骂哪一句?”
在一日复一日的磨炼下, 两人的文章水平飞涨。
程箴在经史子集的水平上, 要高于程子安。
但在策论文章上,他却不如程子安。
主要在实事方面,程子安看得太过透彻,见解独到。
程子安还有一种本事,程箴自忖永远都学不会。
看得太透彻,针砭时弊,不□□于尖锐,会使得上面的人不高兴。
程子安能巧妙避开,圆融到了令他望尘莫及的地步。
“要想做事,首先你得拿到做事的资格。”程子安曾如是说。
程箴道:“明日开始要去投纳家状,保纸和试纸。你们班上的同窗,有几个要参加秋闱?”
投纳家状等就是保荐,审核考生参考资格,等于后世的提前政审,取得准考证。
程子安道:“就我与方寅下场考试,辛寄年想去凑热闹,被辛老太爷骂回去了。”
程箴笑了起来,道:“你们班里的同学都还小,十多岁的少年,等一等也无妨。辛寄年真是淘气,他可是见着你去考试,便吵着也要去了?”
程子安点头,“辛寄年不用考试,最次,辛老太爷会给他捐个功名,或者靠着永安侯府,恩荫出仕。”
程箴沉默了一会,道:“辛寄年若出仕,苦了百姓。”
程子安有不同看法,道:“一点子小钱,辛寄年看不上。于贪腐这一块,辛寄年比好些官员强。他脑子经常犯蠢,热血上了头,在地方上,能压住豪强。就凭着这两点,辛寄年当官,反倒是百姓的福分了。”
程箴一琢磨也是,官员到了地方,除了文士善这样的,基本都会与当地的豪绅交好。
不乱加派,乱征收赋税,管好当地的治安,已经超过了九成的官员。
程箴道:“你姨父写信来,说是会再次下场。这次要是他中举,再一起去京城参加秋闱。”
程子安沉吟了下,叹道:“姨夫,唉!”
崔婉娘来了信,说是孙士明想要纳妾。她生了一儿一女之后,肚子就没再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