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倒端正,说话举动之间,客气而有礼。
“大表哥,姨母怎么回事,你可知晓?”程子安将崔耀祖拉到一边,问道。
崔耀祖看了眼同闻山长寒暄的孙仕明,道:“小姑父纳妾之后,小姑姑就病了一场。天气变凉,阿乔早上起来时,便有些神色恹恹,流鼻水。婆婆姚氏责怪她平时疏于照看,又是请郎中,又是熬药,硬要小姑姑留下来,还要阿宁陪着。喏,你瞧,那就是小姑父纳的妾室娄氏,她粗通笔墨,说是带着她前往,正好在身边伺候。”
闻山长写了信给儿子闻绪,让他赁了宅子。
孙仕明前去京城,程箴肯定要邀请他一同住进来。他自己也就算了,加上娄氏一起,崔素娘得气呕血。
程子安见崔素娘理都不理低眉顺眼立在一旁的娄氏,携着林老夫人回了船舱,眉头紧皱。
崔耀祖成亲之后,比起以前成熟长进了不少,苦着脸道:“子安,我觉着吧,小姑父这件事,做得不厚道。可小姑父为人还不错,待我也好,铺子多劳他关照,我作为晚辈,怎能管到长辈的身边人,着实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了。”
纳妾与带小妾随行,与孙仕明的为人并无关系。
男人纳妾稀疏寻常,外出做官时,正妻留在老家侍奉公婆,抚育儿女,带着小妾去赴任,司空见惯。
孙仕明带小妾伺候,妾于他来说,好比是下人,他从头到尾,连提都没提一句。
崔素娘也就不好多问,毕竟当面与一个妾室计较,着实落了下乘。
程子安没再多说,马上就要开船了,便问了几句崔耀祖铺子的买卖,项三娘子身子可好。
崔耀祖答一切都好,蜜饯干果做得可口,童叟无欺,买卖还过得去。
项三娘子离开了明州府,一扫以前的郁气,整个人风风火火。
崔耀祖笑道:“娘子好似比以前长高了一截,可威风了!”
项三娘子那是挺直了脊背。自己的家,自己的铺子,能独当一面发号施令,当然会高大威风。
程子安笑道:“毛氏与项伯明就那样,要死不活的。有大舅舅大舅母看着,你无需担心。”
崔耀祖笑着说是,他将手上挎着的包裹递过来,道:“这是娘子特意做的,里面有橘皮,晕船时闻一闻能舒服些。娘子说,你是她的恩人,她一辈子都记得。”
程子安愣住,接过包裹,斜了崔耀祖一眼。
也是,崔耀祖能在项三娘子面前藏住话,就不会对她要死要活了。
程子安抬头四望,艄公已经在准备收甲板。孙仕明在躬身听着闻山长说话,娄氏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除了她之外,孙仕明还带着一个随从,一个中年婆子。
想到崔素娘的心情,程子安管不了那么多,当机立断,低声在崔耀祖耳边飞快说了起来。
崔耀祖听后,想都不想走过去,拉着婆子急着说道:“孙婶子,还有些东西忘在了马车中,你叫上娄姨娘,一同去拿一下。”
孙婆子见崔耀祖催得急,便前去与娄氏说了。
娄氏记得走的时候,行囊包裹她都带上了。不过,她怕丢了孙仕明要紧的东西,走一趟也无妨,还是依言跟着孙婆子走了过来。
崔耀祖说了句走吧,便大步踏着踏板,走在前面下了船。
娄氏与孙婆子跟在身后,一同走了下去。
程子安立刻来到艄公身边,低声下令:“收甲板,开船!”
艄公为了赶路,早就等不及了,得令之后招呼人,两三下收了甲板。
那边,孙仕明还在继续与闻山长他们说话,并未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崔耀祖领着孙婆子与娄氏,走到了马车边。孙婆子上了车寻找,娄氏站在车边等候,被崔耀祖挡住了视线。
船缓缓离了码头,船工拉上了船帆。
闻山长斜了眼程子安,转身回了船舱。程箴看着走过来的程子安,似笑非笑。
程子安神色镇定自若,不紧不慢走了过去。
孙仕明见到程子安过来,上下打量这个他,赞道:“好,好!子安有出息了,明州解元啊!”
程子安淡定自如道:“姨夫也厉害,能再次中举,此次春闱,定能蟾宫摘桂。”
吉祥的话人人都爱听,孙仕明脸上禁不住浮起了笑。这时,他方看到面前茫茫的河水,不由得怔了下。
“咦,开船了。”转过身,他正准备叫娄氏去船舱,四处寻找,却不见娄氏的身影。
孙仕明喃喃道:“咦,娄氏呢?那可是娄氏?是娄氏!停船,返回岸边,还有人没上船!”
进京考试的士子,官府一般会派兵丁解送。若自行进京者,官府就不管了。
闻山长能使用官船,只孙仕明靠着举人身份,无论如何都调不动。像上次进京时,他与程箴都是搭民船。
在岸上,娄氏与孙婆子跳着脚,朝远去的官船双手乱摇:“我们还没上船,落下人了,快回来,回来!”
孙仕明哪指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