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收起合同,平静地说:“明日我再带你到外面熟悉工作,你先上到三楼的宿舍休息吧,这是钥匙。”
“我……”白子程迟疑地不舍内心牵挂。
神乐眨眼。
白子程有些难过:“我没有奢侈的要求,但有没有办法让我的爸爸妈妈不要忘记我啊,哪怕他们不再认识我、全当我死了呢……总之不要夺走他们的记忆好不好!”
神乐问:“为什么呢?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命丧火海,不是更难过吗?”
白子程对视上她空洞忧愁的眼睛,总觉得这位阴阳师小姐是没有感情的。
人类的记忆当然不全是美好,但失去记忆的生命和灵魂都不完整。
好在神乐也没有过分多问,转而回答:“那是妖怪的禁术,不是没办法解开,但我没这个能力。”
有希望总是好的,白子程稍微放心,又问:“宇鸣还好吗……”
“那只小青蛙啊……”神乐:“是你要离开的它的,何必要在意它的死活?”
白子程结巴:“我、我不知道自己其实应该死掉了啊!之前宇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神乐:“……可能是它很相信《人类饲养手册》吧,手册上有些‘告诉人类真相有可能会导致你们抑郁症’之类的知识。”
白子程:“= =!!!”
这呱娃子真的不能更傻。
神乐垂眸:“总之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白子程见她拿出不少文件开始飞速批阅,也不好意思继续纠结打扰,只好收起钥匙离开了。
办事处的宿舍是简单的宜家风一室一厅,非常简单但足够舒适。
经历过连番打击之后,白子程连胡思乱想的力气都没有,进门洗把脸,然后就趴到在床上心烦意乱地进入梦乡。
昏昏沉沉的梦境。
妖怪世界的精力仿佛碎成了片,混乱地交替出现。
并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的白子程被激烈的敲门声惊醒。
他忽然睁开眼睛,揉着短发打开门:“神乐处长,你……”
门外站的是变化成人形的宇鸣。
它仍旧瞪着葡萄眼,穿着普通的白衣服又赤脚。
只是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面色也很惨淡。
白子程呆滞。
毕竟彼此刚分开不到一天,就算有些误会解开了,也还是有点尴尬。
谁知道宇鸣伸手就抱住了他。
白子程感觉到总是大大咧咧的小妖怪在发抖,不由担心:“你怎么了?为什么身上带血?不会是因为把我送回来而被大长老追杀了吧……”
“归鸟死了哦……”宇鸣哽咽,狠狠地闭上眼睛蹙眉说:“我妈妈死掉了!”
白子程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讲真他是有点因为归鸟的存在感而不自在,才那么突兀的和宇鸣翻脸。
但他从来没有期待过归鸟死掉啊。
更何况……归鸟、妈妈?
不知道短短的一天内宇鸣经历了什么,它仍旧抖的厉害。
白子程赶紧吃力地伸手关门,然后拍拍它的后背说:“发生什么了,你快告诉我!”
宇鸣缓慢松开白子程,愣愣地站在原地。
白子程从来没见过它如此沮丧的样子,担心道:“快说啊,归鸟是你妈妈?那你爸爸是谁?它怎么去世的……楼下那个阴阳师神乐,也许能帮我们,还是说神乐也信不过?”
“我们?”宇鸣幽怨地看向他:“小白,你不准备丢了我了哦?”
白子程:“我……”
宇鸣的胳膊也有划伤,全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可怜巴巴。
白子程终于叹息:“对不起,以前误解你不少。现在除了你,我也没别的朋友了吧?”
“我们不是朋友哦。”宇鸣像是恢复了点元气,握着拳头走进屋里一字一句的发誓:“大长老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它!”
神乐提供的宿舍冰箱空空荡荡,什么食物都没有。
受到重大打击的小青蛙不能不吃东西。
白子程只能管神乐借了点人民币,出去匆匆买了些方便食品和优衣库的简单男装。
也不知道为什么,收留显然得罪了大长老的宇鸣,神乐却并未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也许阴阳师和妖怪的关系,并没有白子程想象中那么和谐吧?
锅里咕嘟咕嘟煮着日清拉面,还配了两个黄白分明的蛋,让冷清的房间开始升温。
恢复成小青蛙本相的宇鸣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后,始终盘腿坐在双人床边发呆。
白子程非常担心,端了热水过去给它,不知第几次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不用你帮我哦。”小青蛙低下头。
白子程叹息:“之前我不该那么记恨你,但我的遭遇也很无辜啊!讲真,到现在我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算怎么回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