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都紧绷着,嘴唇紧抿,额角青筋爆起,下颌线绷紧的像刀刃一般。
胸口憋闷的厉害,那股戾气似乎要冲破胸膛。
负责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明显感觉到首位上的男人身上散发的寒意,声音渐渐低下去。
在万众瞩目下,沈炙兀自站起身,脚步像是带着风似的往外走。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刚才还一脸春风得意,现在跟吃了火药桶似的,谁惹他了?
余心没有心情工作了,提前下了班,她没有回程英的公寓,去了趟殡仪馆。
姐姐死后,她的骨灰一直存放在这里。
她想过有一天把姐姐迁回渝州,让她落叶归根,可仇恨还没有了解,罪犯还没有伏诛,她要让姐姐亲眼看到她大仇得报的那天。
可这个愿望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
原本拿捏在手里的季然,现在也不受控制了,她该怎么办?
余心看着姐姐的遗像,不由红了眼眶。
黑白照片里,姐姐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在昨天,那么美好善良的一个人,本来能拥有一个正常幸福的人生,却全被季家父子二人毁了。
小时候,养父母很早去世,是姐姐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她们明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可她依旧愿意为自己付出全部,乃至赌上自己的尊严和人生。
季少商为了给儿子治疗白血病,用结婚作为条件让姐姐怀孕,生下孩子后,就立刻把她撇在一旁,季然靠脐带血捡回一条命,可他却恩将仇报,把刚出生仅仅两个月的小外甥丢下楼摔死。
姐姐哭喊着要找季少商还一个公道,可季少商怕事情败露,就把姐姐囚禁在房间里,最后还把她活活逼死了。
刚开始她并不知道姐姐的死因,季少商告诉她姐姐是生病离世的,他收养自己也是为了姐姐最后的遗愿。
后来在十五岁那年,季然找到豫园,她躲在暗处无意听到了他们父子二人的谈话,这才知道姐姐死前所受到的折磨。
她好恨!恨他们父子二人不把姐姐当人看!恨他们仗势欺人!恨他们害了两个亲人的性命!
可是她太小了,她没有力量对抗他们,只能忍辱负重的和他们周旋,哪怕在十八岁那年季少商想要侵犯她,她也没跟他撕破脸过。
她在找机会,找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可现在这个机会对于她来说好像越来越难了。
走出殡仪馆的时候,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开始飘起蒙蒙细雨。
她没有打车,沿着马路往回走,雨势慢慢变大,浇在身上,让她繁乱的思绪慢慢清醒。
直到浑身都湿透,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她找了个地方避雨,打出一通电话。
“季叔叔,我在殡仪馆那条下山的路,可以麻烦你来接我一下吗?我没有开车,雨下的很大。”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那头的人好像在交代什么,然后很快说:“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余心蜷缩在一个屋檐下,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看起来很可怜很无助。
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自己身边,后车门被人打开,季少商迈着沉稳的步伐下车,大步朝她这边走来。
身后有司机为他打伞,姿态一如既往的矜贵冷傲。
他走到余心身前,垂眸看着她,眸色深沉,眼神毫不掩饰。
“心心。”
余心这才抬头望过去,扯出一抹狼狈的笑,“季叔叔,您来了。”
季少商这才看清她被雨淋的发白的小脸,眉头皱了皱,伸出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
看着那只手,余心一时没动。
欣慰你能重新开始
不得不承认,季少商保养的很好,就连那双手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可就是这双手,在某一个晚上,用力遏制住自己,在她身上胡乱揉捏。
她很恶心,对于他每次触碰,都忍不住想要作呕。
可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强忍着那些抵触的情绪,将手递出去。
季少商稍一用力,把她拉起来,接过司机手里的雨伞遮在她头上,扶着她的腰把她护送到车上。
上车后,季少商没有询问她的意见,直接让司机回豫园。
余心听到后也没什么反应。
这本来就是心照不宣的事,她每次主动低头,他都会得寸进尺一步。
商人嘛,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天性。
回到豫园后,余心先洗了个热水澡,但依旧头晕的厉害。
她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也没有找药吃,躺在床上睡过去。
季少商在客厅等了会儿,不见她下楼,就亲自去她房间叫她。
手指刚触碰到她脸颊,余心立刻警惕的睁开眼,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这个动作让季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