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是泥围墙,一侧有用木头围起来专门洗澡的位置,等两人先后洗完澡出来,天已经全黑了。
堂屋隔壁有个不大的房间,是廉长林小时候住的,他搬去现在住的房间后这里便用来放杂物。
蒋辽现在懒得整理,从廉长林的房间翻出一张竹席到堂屋打地铺。
他走出去带上门,漆黑的房间安静下来,廉长林平躺着望向模糊不清的房梁,映着碎光的眼睛在黑暗里闪动,心情复杂。
家里这几年发生的事太多,蒋辽住过来后一直都很忙,他虽然没机会好好了解过蒋辽,但对他基本的认知还是有的。
蒋辽今天醒来后行为有些奇怪,他当时担心是风寒之后留下病根。
但从蒋辽之后的举动来看,似乎并不是如此。
人在大病之后脾性会发生转变并不是没有过,但现在放在蒋辽身上,那种怪异感廉长林无法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他越想心里越不能平静,耳朵往门口侧去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动作维持了好一阵没察觉到什么声音,他悄默默爬起来走下床。
走到门口耳朵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很长一段时间后,他小心翼翼把门闩上。
堂屋的一角空旷处,贴的墙面铺开的竹席上,蒋辽双手枕着后脑勺,幽幽张开了眼睛。
听着里面的脚步声小心挪回床边,然后控制着声音细细索索躺下,蒋辽不由得心里发笑。
都没看出来,防备心还挺重。
看来以后自己不在,应该是吃亏不到哪去。
农村的瓦房冬暖夏凉,蒋辽一觉睡得很安稳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末世很久没睡的这么充足过,起来后精神充沛浑身都觉得舒快。
他穿好衣服开始盘头发,头发太长自己又技艺生疏,盘了好几次才将头发固定好走出房间。
现在不到卯时中段,天光已经微亮,裹着层淡淡的雾蒙。
乡间空气清爽,外头树梢的鸟鸣清脆不断。
蒋辽洗完脸在后院活动了下身体,眼睛远眺感受了一番沁着凉意扑面而来的晨风,然后脚步轻快走向鸡舍。
昨晚在后院消食就看到一只母鸡孵在窝里,看着像要下蛋,蒋辽推开篱笆门走进去,两只在地上慢晃啄食的母鸡就冲了过来。
跟在他脚边仰头咯咯叫唤,走一步贴一步等着晨时投喂。
鸡不用喂太早又有廉长林顾着,蒋辽没管它们,拿走卧在鸡窝里的鸡蛋掂了掂。
然后满意地走出去关上鸡舍门,将目前保障他们食物来源的大功臣拦在篱笆内。
蒋辽到厨房给熬药的罐子添了水丟鸡蛋进去,半蹲在罐子前生了火,起来找来竹筒装上水,转身到隔壁柴房挑了一阵拿出要用的器具,检查完后装进背篓。
再拿着手里刚淘来已经有些生锈的小刀,找来了几根竹枝准备削几段小箭,到院子里才坐下堂屋里面传来动静。
没多久廉长林走了出来。
廉长林昨晚睡得晚,一路走到后院眼神还有些迷糊,看到有个身影坐在院子里自己平时编竹片的地方,愣了愣才清醒过来。
等了会儿没听到身后继续的动作,蒋辽回头看去。
廉长林站在他后侧几步外呆呆望着他,身上的衣服对他来说大了点,穿起来松松垮垮看着身板更清瘦了,站在没有多亮的天色里,感觉风再大一点都能将他给刮走。
蒋辽看了他一眼便转了回头,廉长林这才想起来似的抬步走开,洗完脸彻底醒过神,他注意到蒋辽手里正削着什么东西。
走近了些看到蒋辽旁边的石板上放着几根削过的竹枝,短短的刚到成人一半手掌长,一头钝平一头尖锐。
廉长林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想不出能用来做什么,略带困惑站在一旁看蒋辽手里的动作。
一手拿小刀一手拿着竹枝,不知是不是早上才醒来,略垂着头动作看着很散懒,漫不经心的还是能看出动作间的熟练,随手几下削完一段放到地上又拿起新的继续。
廉长林看了一阵没看出什么来,见院子里备好的竹篓,知道蒋辽是要进山,便转身去弄鸡草。
蒋辽一直留意着廉长林的举动,见他好奇又不过问便没先主动开口,现在收心削起竹尖。
这是他在末世习惯带的防身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他今天要进深山里面,如果遇上大型野兽这些小玩意可以派上用场,时间有限他只削了几根,弄得还都比较粗糙。
最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屑,他将小刀和竹尖一起装进随身的布袋,起来走出去。
廉长林拿了个块板子坐到篱笆前,放在脚边的背篼里是他昨天割回来的鸡草,准备切碎了喂鸡。
蒋辽路过时看了他一眼,到角落洗了手转身进了厨房。
再次出来后他径直走到廉长林旁边,廉长林刚切完一把鸡草正要拿新的,蒋辽拉过他的手将水煮蛋塞给他。
“吃完记得把药罐洗一下。”蒋辽说。
鸡蛋刚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