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最后一科是英语,考完的那天下午时间还早。搬书声、嬉闹声、交流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徐知苡本说想再学会儿再回家,周湘倚不让,把她拉出教室,美名其曰“陪跑”。
过几天就是运动会了,周湘倚这两天每天放学都会来操场跑几圈儿。
徐知苡无事可做,便坐在树荫下的大理石凳下等她。
近段时间南俞降温降的厉害,往年这个时候温度都保持在15摄氏度以上,操场上跑步锻炼的人也很多,但今年明显少了许多,冷风一吹,顶上的香樟树树齐齐响起了整齐的沙沙声儿。
徐知苡畏寒,出门时裹了条围巾,她把脸埋进围巾里面,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杏仁眼,
一阵凛凛的寒风吹来,那双眸子立刻滋出几分水光。像天青色湖面上的几点粼粼波光。
不远处,周湘倚跑得两颊红扑扑的,就好像抹了胭脂一般。
她见徐知苡这么怕冷,大声喊她:“苡苡,你快来试试,跑一跑就不冷了。”
徐知苡从围巾里抬起眼,笑着晃了下头。如墨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像羽毛般飘了起来,有几缕跑到了唇角边,有点痒。
徐知苡不舍得从捂得暖暖的口袋里拔出手。
过了会儿,又吹来一阵风,那缕发丝像羽毛一样撩拨着唇角细腻的肌肤,越发的瘙痒起来。
徐知苡动了下手,打算把它撩到耳后。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型的手倏地从后面伸了过来。
微凉的指尖落到少女白皙滑腻的脸颊上,随即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徐知苡整个人浑身一僵,心口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
她闻到了少年身上特有的那种木松尾调的味道,清冽干净,又隐隐带着几分酽冷醇厚。
那只手从颊边游移到少女小巧玲珑的耳垂,此刻那上面覆了层淡淡的粉红,陈嘉屹盯着那一处,眸色变得又深又郁。
徐知苡只觉得这几秒过得异常漫长,下一刻,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耳垂。
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是她的敏感点,一触即颤。
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故意的,指尖的力度不轻不重,甚至可以说是……缠绵肆意
徐知苡没办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全身就跟窜了电流一样,骨头又麻又软。
偏偏那人还在她耳后低低的笑了一声,温热的呼吸仿佛就洒在她的颈侧,空气里的暧昧无边无际。
徐知苡宕机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从石凳上跳起来。
隔着大理石的圆桌,她看见了少年唇边桀骜不驯的笑意。
陈嘉屹手抄在口袋里,眼里浮着笑看着面前的女孩。
酡红的腮,细细的一弯眉,尖尖的下巴,陈嘉屹的视线明目张胆的落在那张因为愠怒紧抿着的红唇上。
徐知苡正在懊恼自己刚刚慢半拍的反应,明明可以躲开的……可偏偏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鬼迷心窍的就没有再躲开。
她沉迷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看见少年眼里疯长席卷的欲望。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暧昧,等徐知苡回过神来,少年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斜倚在了香樟树下,恢复了他一贯散漫慵懒的姿态,抄着口袋,没骨头似的叠着腿,碎发下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依然锁在她的身上。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刺绣外套,银色的拉链堪堪落在两条嶙峋的锁骨下面,头颈笔直,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中间凸出的那块儿是喉咙。
男性的象征。
这几个字在脑海里出现的那一刻,徐知苡的脸没由来的一热,她慌乱的把视线投向别处,但余光里还是能看到他好看流畅的侧脸线条。
等脸上热度褪了些,她才微微的张了张嘴:“你……是来看湘湘跑步的吗?”
似是没料到她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陈嘉屹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他抬了抬眼,眉骨微挑,说出的话让本来就暧昧的气氛越发暧昧:
“你说是……那就是。”
他刻意在是字那里停顿了一下,后面那三个字的语气也加重了调子,听着就挑逗性十足。
但他好看的皮囊不会让人觉得轻浮,反而会觉得这种自然流露出的率性倨傲有种令人沉沦的魅力。
徐知苡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腮帮子上褪去的温度隐隐又升了上来,她整张脸就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忽然,从小卖部那边刮来了一阵风,青石板上的枯黄落叶被风一扫,打了个旋儿飘到少年的脚下。
徐知苡睁着那双水润的眸子看过去,同一时间,她也看见了少年食指上好像贴了什么东西。
上面画着几个可爱的小桃子,还有桃花。
是她的昨天放的创可贴。
此刻正稳稳的贴在少年修长的食指上。
意识到了什么,徐知苡泛着水色的的眸子微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