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听从太子妃的安排。”
太子妃打量着雪红,见她耳根都快红透了,嘴角不禁扬了扬:“待阿愚得空,我就与他提。”
主仆一场,临别送她一份空欢喜,也不算亏待了她。
雪下得更大了,路上积了一层雪,路滑,马车行驶得慢,晃晃悠悠。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驱赶着凛冬的寒冷。
马车驶到乌衣巷附近的巷子口,巷子里窜出来几个黑衣人,车夫下意识勒住马,马车一个前俯冲,急急停了下来。
马不耐烦打着响鼻,蹄子划拉着地面,马车头的滚灯不停摇晃,散发着昏黄的光。
太子妃几人毫无防备,在车厢内滚做一团。
护卫跌倒在地,顾不上身上的痛,连忙撑着起身,趴在车厢上,着急问道:“太子妃可有事?”
不待太子妃回答,护卫惊惶喊了起来:“大胆,你们想作甚?!”
“啊!”无人回应护卫的质问,只有他的惨叫声响起。
马车门一下被拉开,被摔得晕头转向的雪红刚挣扎着要爬起来,就被一股大力拉出了车门,摔倒在雪地里。
罗嬷嬷被摔得倒不重,听到护卫的惨叫,吓得面无人色,呼救声堵在嗓子眼。余光瞄见车厢外的地上,一个黑衣人正拉起雪红,手上的银光,在她脖子上闪过。
雪白的地上,溅开了一片殷红。
罗嬷嬷瞳孔猛缩,挤出尖锐的哭喊声:“杀人啦”
“砰!”一拳砸来,罗嬷嬷的哭喊骤停,她眼前一黑,鼻孔鲜血流出,晕了过去。
“有刺客!”太子妃大声尖叫,黑衣人逼近,握着匕首的手,犹豫着停在了半空。
周围的百姓被惊动,宅邸中接连有灯亮起,打开了门出来一探究竟。
太子妃一咬牙,伸出手臂,在黑衣人的匕首上划过。
黑衣人低头看到匕首上的血珠,踉跄后退了两步。已经有人跑了过来,黑衣人打了个手势,其余五个同伴呼啦啦朝四周散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发生了何事?”
“杀人了!”
“快去报官!”
围上来的百姓七嘴八舌说着话,将车夫从雪地里搀扶起来,罗嬷嬷这时也勉强醒了。
甫一睁眼,罗嬷嬷便看到眼前的太子妃捂着手臂,紧皱着眉神色痛楚,莹白的衣袖被染红了一大片,她吓得连三魂丢了七魄,颤抖着哭道:“太子妃”
“闭嘴!”太子妃要紧牙关,忍痛呵斥住了罗嬷嬷,对车外的车夫道;“赶紧走!回府去,谨防刺客再来,这里危险!”
车夫挨了一闷棍晕了过去,此刻醒过来,依然头晕目眩。他听到太子妃的命令,如牵线木偶一样,跳上车辕,扬起马鞭喊道:“让开,让开!”
围着的百姓忙避让开,马车摇摇晃晃飞快驶离。躺在地上的雪红,身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身下的雪被血浸红,早已没了声息。
瘦猴子与何三贵蹲在角落,不错眼盯着眼前的动静。两人身上洒满了雪,看上去像是两团雪堆。
瘦猴子手肘撞了下何三贵,如猴一样窜起身,朝着他们方向跑来的黑衣人,迎面扬手一洒。
何三贵忙屏住了呼吸,暗骂了句瘦猴子这混账,做出来的药粉臭得死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眼里嘴里飘进了药粉,又臭又辣,他一边呸呸吐,一边抬起手揉眼。
瘦猴子跳起来一个巴掌,打得黑衣人脑子嗡嗡响,头朝左边一偏。
何三贵顺势将麻袋套上了他的脑袋,一扯绳索,黑衣人眼前一黑,脖子被勒得呼吸都困难,下意识伸手去抓麻袋,双手接连被刺,痛得他叫不出声,手也抬不起来。
瘦猴子吸了吸鼻子,遗憾道:“要是直接弄死就简单了。”
何三贵淬了他一口,不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浑身一凛,定在那里不动了一瞬,拖起黑衣人朝藏着骡车的方向奔去:“快走,皇城司的兵马来了!”
瘦猴子忙上前帮忙,将黑衣人塞进骡车,很快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车夫驾着马车, 不要命地疾奔回太子府。车甫一停,罗嬷嬷几乎从马车里滚了下来,她双腿发软, 赶紧撑住车厢。
门房躬身肃立在旁, 看得都快傻眼,忙问道:“罗嬷嬷, 你这是怎地了?”
罗嬷嬷手朝后乱舞, 再扑进车厢去, 尖声嚷道:“快去请太医,太子妃遇刺了,有人要杀太子妃!”
门房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车夫。车夫蹲在那里,浑身簌簌发抖,像是被吓得失了魂。
罗嬷嬷喊着, 搀扶住浑身是血的太子妃下了马车,有人见状不对,赶忙前去抬来了软轿,有人前去禀报以前的章长史,如今詹事府的府丞。
齐重渊被叫走得急, 时辰已不早,章府丞在值房里不敢阖眼,拼命灌着浓茶。见与他一道值守的官员卢侍正着急忙慌冲进屋,猛然放下茶盏起身, 屏住呼吸道:“可是宫中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