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淮托了托眼镜,“很遗憾,没有实质性进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申屠淮手里现有的研究材料和标本体仅限于毒尸。可毒尸的血液和基因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根本提取不到任何能作为研究抗体的血清。
但申屠淮仍然相信剧毒之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的古老传说,所以还是需要学者耐心探究的。
只不过世界的毁灭进度会不会给这种耐心增加难度,这就不好说了。
“阿锋从行政区带来的基因研究报告我看了,异变动物的尸体我也解剖了,根据两者结合的总论分析,现在不管是毒尸还是异变动物,其基因的形成和排序跟研究报告里的论证公式基本一致。”申屠淮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在程度上有变化,但我认为万变不离其宗,不影响我们追根溯源。”
奚川听明白了,“所以研究成果遥遥无期?”
“我也想加快进度,”申屠淮显得忧心忡忡,“可是我手上只有半份研究报告,无法分析所有论证公式,你要知道,关于基因排序,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可能又会诞生新的物种——而且实验室人手不足。”
申屠锋本来没什么精神,听到这话缓缓抬头,“哥,你想要人手,想要另一半的研究报告?”
申屠淮点头:“怎么,你有吗?”
“我有啊!”
“在哪儿?”
“在军政大楼门口,”申屠锋可记仇:“一位胆小的黑心医生。”
申屠淮:“……?”
奚川解释道:“他是我朋友,叫阿禹,混基因者oga。另外半份的研究报告就在他手里。哥,他对这份基因报告也有自己的见解,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申屠淮突然来了兴致,他大概知道奚川说的是谁。可想起那位oga的脸,总是挂着潮润的眼泪,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自己。
“黑心医生?”
“是啊,”申屠锋说:“他单枪匹马,在一间四面漏风的破诊所里,把一位oga的标记洗了,厉害吗?黑心吧!”
有点阴阳怪气。
申屠淮诧异,“手术成功了吗?那位oga还活着?”
奚川谦虚颔首:“活着。”
申屠淮的目光在奚川和申屠淮身上来回荡了一圈,明白了,笑着说:“那是厉害。”
奚川问:“他是混基因者,能进入你的实验室吗?”
“可以,我的实验室没有很多规矩,对所有人开放,”申屠淮说:“我很欢迎他。”
奚川:“好,那我跟他说,他会很高兴的。”
“还有聂禁,”申屠锋说:“他暂时不能上战场,爸爸打算把他安排去哪里?”
申屠淮说:“那一车胚胎我会带进实验室。来者是客,给它们和聂禁一个地方,好好养着。他哪儿也不能去,包括他身上的保险箱,必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到最后,血清和抗体仍然研究不出来,那么威逼利诱,他总得让聂禁吐出保险箱的密码。
“好。”申屠锋说。
最后,申屠淮和申屠锋告别。夜深心重,谁也睡不着。
奚川站在申屠锋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申屠。”
“嗯。”申屠锋转身,他眼睫微颤,不安的情绪掩在流转极光的阴影下,奚川看不见了。
“你过来一些。”奚川招招手说。
申屠锋走过去,轻轻抱住奚川,“本来想带你见父母,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起吃顿晚饭。对不起。”
奚川窝在申屠锋胸膛上,显得很小一只,他说:“以后有机会的。”
申屠锋的脸贴在奚川的发顶上,语调中带着轻颤的潮气,“我很怕。”
奚川拍拍他的腰,哄着他,“不怕。”
申屠锋没哼声。
“困吗?”奚川问:“先回去睡一觉吧,明天会很累的。”
申屠锋说困,可他又摇头:“我睡不着。”
于是奚川蹭了蹭申屠锋胸口,把自己的头发蹭乱了,“你可以睡我——申屠,需要充电吗?”
申屠锋蒙了片刻,回味过来之后哭笑不得,他掐奚川的脸,问:“你在对我撒娇。”
“是的,”奚川很直白地承认了,又问:“我有进步吗?”
“进步很大,我投降。”
奚川踮起脚尖亲吻申屠锋,就轻轻一下。
蝴蝶没尝出花蜜的滋味。
申屠锋的唇麻了,心乱了。
奚川说:“勇敢的战士要有强大的心境。今天晚上你可以很难过,可是到了战场,你必须抛开禁锢着自己的铁链。明天的世界不会变得更好,可睡一觉,或许可以想到新的办法——战无不胜才有生的希望,包括你,也包括夫人。”
申屠锋轻轻抚摸奚川的脸,“所以,你要帮我转移注意力吗?”
奚川眨眨眼,反问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他们没有回家,军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