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谁要死了?”聂禁尖冷地问。
申屠鸿的态度岿然不动。
申屠淮穿着白大褂,他身上沾了点刚从实验室出来的化学药剂味,清苦中带了点酸,这让聂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哥,眼眶麻了麻。
聂禁知道北州区肯定会打血清的主意,不是现在,以后也会。他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将血清置于刀山火海的战场中,至少这里是安全的。但聂禁心里的顾忌并没有因为安全而消除。
所以他现在进退两难。滴——电梯到达楼层后,那门甚至没有完全打开,一道身影便冲了出来。
申屠淮双手插兜,淡然自若地往后退了半步。那道身影冲至他面前,没有任何停留,带起的微风,吹动了申屠淮额前的发梢。
混杂着血腥味的风。
奚川的目标是聂禁,他速度太快了。聂禁定住双目的焦点,堪堪看清奚川的五官,就被他那惨白的面色吓了一跳。
奚川活像刚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鬼!
“你……”聂禁语塞,差点结巴。
奚川攥住聂禁的衣领,面无表情:“血清在哪儿?”
“什、什么?”
“血清在哪儿?”
聂禁的脑子在惊魂不定下火速运转,他突然醍醐灌顶,“所以是申屠锋要死了?”
奚川的眼睑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一下,他的温和与天真仿佛只是迷惑人眼的皮囊,如今撕了下来,真面目比饿狼可怖。
他已经失控了!
聂禁惊骇不已,下意识抬手往后。
奚川不动声色,他看见了聂禁的动作,也看见了保险箱的位置,他伸手去拿。
不,是抢,明目张胆地抢夺!
聂禁面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奚川没有回答他,他从进入会议室开始就只说了一句话,但意图却非常明显。
聂禁身体向后扭转,试图保护保险箱,但他的衣领又在奚川手中,所以脖子卡着的位置令他呼吸不畅。聂禁猛烈挣扎,然而眼前这位变异物种的oga力气实在太大了。
他真的是oga吗?聂禁开始怀疑。
奚川很粗鲁,力量甚至称得上残暴。他在聂禁挣扎过程中脱手,又迅速掐住了那根脖子。咔咔!
似乎骨头错位的声音。
聂禁翻起了白眼。
事态发生突然且发展飞速。申屠淮蹙眉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怕聂禁真被奚川弄死了,于是走上前,抓住奚川的手臂,“冷静一点。”
奚川起伏的胸口反映了他此刻的心境。
聂禁却已经死死护着保险箱,成了他的本能。直到他感觉掐着脖子的力道轻了一点,于是在求生欲的帮助下,用力大口呼吸。聂禁从来不承认自己是窝囊废,他被奚川惹毛了,oga而已,凭什么?!
聂禁的手虚晃一动,乍一看还是护着保险箱的动作,但细微的角度变化在奚川眼里具有强大的攻击性。果然,聂禁插在后腰上的枪转眼之间握在了手里。
他单手上膛,举枪射击,一气呵成!
奚川偏头躲开,硝烟从他眼角掠过,最后射在了他身后的会议桌上,奚川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聂禁当机立断,枪口一偏,立刻要补上第二枪!
奚川没再给他机会了。他单腿往前一跨,卡在聂禁的双腿间,随后往外侧猛地扣下,精准攻击关节。聂禁不吃力道,猝然倒下,枪口走火偏移往上,打碎了天花板的灯。
同时,奚川以左掌向下砍击聂禁右肘,上右步近身,用右肘挑击他的下颌。
“唔!”聂禁连叫也叫不出来,倒地差点晕过去。
奚川冷眼相待,抬脚跨过聂禁的身体,弯腰捡起保险箱。
聂禁依旧没有松手,死死攥紧了绳带。
奚川甩出蝴蝶刀,割断绳带。
“申屠将军!你就打算这样看着吗?!”聂禁奔溃控诉:“你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这是反人类行为!”
申屠鸿睨着聂禁,没吭声。
奚川拽起保险箱就要离开。
申屠鸿想了想,跨步挡在他的身前。
奚川冷眸漠视,再次举枪,对准申屠鸿的眉心,“让开!”
守卫兵同时举枪锁定奚川,剑拔弩张地对峙,激涌的烽火比战场更甚。
申屠鸿从头到尾地打量了奚川,没有漏下任何细节,他平静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可以杀了这里所有人,”奚川说:“包括你在内。”
申屠鸿挑眉,他站姿笔挺,抬起脚,却往后退了半步,让开了。
“……!!”聂禁眦目欲裂。
申屠鸿似乎在跟聂禁讲道理,并且满怀歉意,“对不住,在这种节骨眼上,我怕死。”
“你放屁!”聂禁出离愤怒,他骂道:“北州区不是最喜欢讲人伦道德吗?怎么轮到自己又不讲了?你们宽以律己,严以待人的作风会被钉在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