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妃最近在做什么?”
扶雪对朝阳宫一直很关注,直接回答:“说是身体不适,在宫中一直养着,连坤宁宫的请安都不去了。”
良妃脸上闪过些许讥讽:
“原来她还有点脑子。”
知晓有人会惦记她腹中的皇嗣,不敢出来招摇惹眼。
话音甫落,她眸色沉沉地盯着铜镜的人,许久,她笑了笑,格外温柔,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她以为躲在宫中就安全了么。”
要真的能安全,当初她闭宫不出的时候,又怎么会丢了皇嗣?
扶雪没有劝解娘娘。
她们都知道,在蔌和宫满殿溢满血腥味的那一刻起,她们和冯妃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绝不可能有和解!
邰谙窈没关注蔌和宫,但她只消想想,也猜得到良妃什么心思。
冯妃都有孕六月有余了,距离生产,也顶多还有三个月时间,良妃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冯妃顺利生产。
或许,这宫中远不止良妃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
但这都不关她的事。
邰谙窈在日色彻底暗下来时,等到了圣驾,这一次,没有人再截宠,于是邰谙窈顺利地在闻时苑中看见了时瑾初。
她站在游廊下,四周有五色梅盛开,在墙角的莲灯照耀下,给宫殿添了些许颜色,但都比不过殿前的那个人,她只站在那里,就衬得其余人和物都黯然失色,晚风旖旎地给她勾出些许温柔。
时瑾初的脚步未停,只在踏上游廊时,拉住了某个准备服身行礼的人,垂眼道:
“晚间风冷,怎么不套件披风?”
邰谙窈被他拽起来,再闻言,委实有点意外,她迟疑了一下:“嫔妾急着见皇上,一时忘了。”
对此,时瑾初只是挑了下眉,半点不信。
她脸颊飘上些许红,杏眸也闪烁着,他看得分明,那些绯红不是赧意,而是被臊的。
但时瑾初没有拆穿某人,揽着人进了殿内,晚膳还摆在桌上,整整齐齐的,时瑾初瞥了一眼,有点意外:
“还没用晚膳?”
他来得不算早,早过了晚膳的时辰。
邰谙窈杏眸颤了颤,她声音很轻,有点赧于说出口:“嫔妾怕皇上忙得忘记用膳,所以一直等着。”
她指骨也绷得些许白,不着痕迹地仰脸望了他一眼,极快地收回了视线,偏这般举止,叫这殿内轻而易举地染上些许旖旎。
仿若欲迎还拒。
说不清道不明地勾着人。
时瑾初瞥了她一眼,眸色浅,眼神却是意味深长,他略微颔首:
“先用膳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她勾搭我。
女鹅:呵呵。
【我的评价是:y者见y。】
晚膳一直摆着,有宫人特意盯着,也没有凉。
但有人的心思根本不在晚膳上。
不止一人。
邰谙窈早在圣驾来前,就吃了点糕点,两人相伴而坐,某人偶尔扫来的视线那般清晰,她完全做不到置若罔闻,殿内的气氛有点说不出来的燥热,叫人有点面红耳赤。
邰谙窈本来就食量少,囫囵地吃了两口,就仓促地撂下了木箸。
于是,殿内宫人很快退得一干二净。
内殿中,邰谙窈有点局促地和某人相处,她轻咬着唇,手指勾着衣袖缠绕,仿佛是有话要说。
她有点纠结和迟疑,杏眸时不时地瞥向他。
时瑾初不紧不慢地等着,心底漫不经心地想,她是准备说什么?
时瑾初惯来懒得听别人的委屈,一贯觉得所谓诉说委屈都不过是控诉他和某种要好处的手段。
但当他视线落在女子身上的一刻,他又觉得,如果她真的说了昨日一事,他也不是不能再补偿她一番。
时瑾初不得不承认,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
赖于视觉上的享受,他不吝啬哄着某人高兴。
许久,邰谙窈没忍住,她埋下头,轻细着声音:
“皇上,您……要不要先沐浴?”
时瑾初等了半晌,没想到只等来这么一句话,女子半点没提起昨日的空等和颖婕妤,他轻眯了眼眸,听出了她话中微不可察地抵触和嫌弃。
没错,是嫌弃。
邰谙窈年少病重,也养了一身洁癖,初次侍寝时,一切都发生得过快,她来不及说什么,只能堪堪在那事后提起要洗漱。
但今日为时尚早,她有点迟疑地想,她提出这个要求,应当是不过分的吧?
至于昨日的事情,邰谙窈根本不可能再提。
寄人篱下的十余年时光,教会了她一个道理——不要得寸进尺。
不论如何,皇上都罚了颖婕妤,她再有要求或是诉说委屈,在皇上眼中,或许都是在要挟他给她补偿。
邰谙窈不喜欢做得不偿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