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笑意盛了点,邰谙窈将这些尽收眼底,一言不发地低垂下头。
忽然,有人推一杯茶水给她,邰谙窈偏头看去,就见姚美人对她笑着道:
“这次仪嫔和周嫔一起伴驾,周嫔性子直爽,有时却也冒失,仪嫔若是有余力,还请仪嫔照看一番周嫔。”
这句话仿若平常,又仿若透露了些什么。
邰谙窈和她对视一眼,才弯眸道:“姚美人言重,我见周嫔是行事都是有分寸的。”
两人没再交谈,待请安结束后,伴驾的妃嫔就要收拾物件准备出发。
围场离京城不近不远,几个时辰的路程还要的,便都是午膳后才出发,等邰谙窈到神武门时,皇后等人已经守在四周了,她们便是不伴驾离宫,也是要送行的。
待看清四周情形时,邰谙窈不由得怔了一下。
阵仗浩大,禁军在銮驾四周把守,腰间佩刀,肃穆之意还未接近就仿佛传了过来,如刀尖般锋利。
远处还有朝臣等候,邰谙窈隐隐清楚,这都是皇帝近臣,才能入宫伴驾一同出发围场。
邰谙窈呼吸都轻了点,皇后也看见了她,交代她:
“你第一次伴驾随行,到了围场后既是游玩,也是要伺候好皇上。”
邰谙窈只能说:“嫔妾谨记娘娘教诲。”
皇后没和她多说什么,这次伴驾去围场的妃嫔中位份最高的是敬妃,皇后要交代的话也多是要和敬妃说。
邰谙窈刚松一口气,余光就瞥见了良妃看过来的视线,她轻抿了下唇。
良妃冲她招手,她不可能在众人面前视而不见,只好过去,轻声:
“娘娘?”
有风拂过,良妃转过头去呛咳了几声,待缓过来,她才转回来,替邰谙窈拢了拢披风,邰谙窈垂眸沉默,就听见她温声道:
“别紧张,待上了马车后,一路就到了围场,若是去林子玩,记得多带些宫人,莫叫别人冲撞了你。”
稍顿,良妃才轻声说:“若是见到爹爹和娘亲,代我向他们问候一声。”
邰谙窈半耷着眼眸,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嫔妾记住了。”
忽然,有宫人从远处跑来,给诸位主子行礼后,匆忙对邰谙窈道:“仪嫔主子,皇上让您前去伴驾。”
邰谙窈顶着众人的视线,被宫人一路领到了銮驾跟前。
和妃嫔们的马车相比,銮驾宽敞华贵得多,至少邰谙窈上去后,就发现銮驾内不止能放下案桌矮凳,甚至内里还有卧榻,极其奢华舒适。
时瑾初半靠在位置上,听见声音,他自然而然地抬眼:
“过来。”
许是习惯,邰谙窈过去时,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时瑾初也恰时地松开手,接过她:“你昨日没休息好,在这里睡会儿。”
他话音不紧不慢,但总容易让人脸热。
昨日是闻乐苑侍寝。
为什么会没休息好,答案不言而喻。
邰谙窈赧也不是,恼也不是,她轻声嘟囔:“还不是怪您。”
杏眸轻转,斜睨着嗔恼他一眼,平白余了些许风情,时瑾初挑了挑眉,他又没让她去休息,扣住她的手握了握,邰谙窈吓得大惊失色,她忙压低了声音:
“您……别乱来。”
她再是大胆,也不敢在明知道外间都是禁军和朝臣时,还和时瑾初在銮驾内胡闹。
时瑾初脸有点黑:“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
这话一出,邰谙窈就知道她想错了。
邰谙窈噤声不语,但杏眸中神情不由得稍微闪烁,她能把时瑾初想成什么人?
不论白日或晚间,闻乐苑还是御书房,压根没有他不敢的地方。
他惯是不着调,能怪她胡思乱想么?
有人掐了掐她的脸,将她的思绪打伞,时瑾初也不想让她回答,左右不会是他爱听的话。
时瑾初揉了揉眉眼,语气淡了下来:
“叫住你,是想和你说会儿话。”
邰谙窈眨了眨杏眸,她软下身子,一点点地软在时瑾初怀中,她轻声问:“皇上要和嫔妾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