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那块流着油水的大鸡腿重新夹回郦酥衣碗里。
“姐姐吃……”
郦酥衣叩住了她的筷子。
便就在此时,于郦酥衣看不见的地方,她身侧的沈兰蘅抬眸,冷飕飕地瞟了那小姑娘一眼。
除了与郦酥衣对视,其余任何时候,沈兰蘅的眸光都是不加掩饰冰冷。
譬如此时。
郦酥衣人虽不大,却是个聪慧玲珑的。她能感觉出来,当面前这个漂亮姐姐将鸡腿夹进她碗中时,姐姐身边那个漂亮哥哥明显不大高兴。
郦酥衣没有吃过鸡腿。
却听人说起过,鸡腿是整只鸡上下最好吃、最美味的地方了。
她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大鸡腿,漂亮哥哥的一双眼也直勾勾地盯着她。
后者一张小脸儿冷白,神色恹恹,凝望向郦酥衣的眼神之中,隐约带着几分不虞。
郦酥衣胆小,被他的眼神吓到,不禁缩了缩脖子。
片刻之后,男人低下头。
他面无表情地夹起自己碗中的鸡腿,放到郦酥衣碗里。
少女转过头,婉婉唤了声:“郎君。”
沈兰蘅神色未改,言语却温和许多:“你还要吃什么,要不要喝鸡汤,我去替你盛一碗。”
一行人正吃着饭,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抬眸间,院门已被人从外敲开。
为首的竟是小六子。
他带着一行人,竟从西疆一路找了过来。
一看见沈兰蘅,少年登即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他垂首,态度万分恭从,于男人身前拜了一拜。
“将军。”
少年人声音里带着独有的青涩稚嫩。
昨夜那一场胆战心惊,长襄夫人来不及跟着沈兰蘅去往通阳城,思来想去,他还是担心主子在这边出了事,于是便赶忙找了过来。他不懂军中规矩,更不知晓该如何同沈兰蘅行礼,少年双膝跪着,整个人匍匐在男人脚边,恭顺得不成样子。
沈兰蘅摸了摸小六的头,示意他起身。
见自家主子如此待小六子,魏恪立在一侧轻哼了声,眼底依稀有酸意。
他才不嫉妒他才不羡慕呢,主子定是看他的年纪小,才摸他的头。
跟逗弄小哈巴狗似的,哼,他才不需要呢。
自己跟了二爷这么久,无论是在西疆,或是在京都,自己早已经成了二爷不可或缺的臂膀。自己才是二爷身边最得力的干将。
魏恪如此想着,一双眼朝桌边雪衣之人望去。
仍旧是那一袭雪白的氅,但却让魏恪觉得——身前之人较先前,似乎变了些。
究竟是哪里变了?
魏恪也说不清楚。
长襄夫人家中狭小简陋,用罢膳,有人提议在通阳城中转上一圈,顺便体察体察民情。
闻言,沈兰蘅望向身侧少女。
这一日的调养,让郦酥衣面上神色和缓了些。自从来了西疆,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不再似先前那般娇气。
西疆之行,无论于身于心,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磨练。
少女缓声:“郎君不必忧心我,在宅院之中心绪烦闷,妾身陪您上街走走,散散心也透透气儿。”
她既如此说,沈兰蘅只好点头,应了声:“好。”
这一行人便如此上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