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完了今天的十几个字,莲旦开始练字了。
他今天复习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还把小旦的名字写出来给他看。
小旦“啊啊”地用小胖手拍着那张写了名字的纸,就好像看懂了很高兴似的。
写完了他们两的名字,莲旦的笔停了下来,他看向了正在看书的陈霜宁。
陈霜宁应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眸看了过来。
莲旦嘴唇动了动,轻声说:“你的名字怎么写,我想学。”
闻言,陈霜宁的瞳孔好像缩了一下,那之后,他沉默地拿过莲旦手里的毛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陈霜宁”三个字。
莲旦低头看了一阵,把小旦捣乱的手连同胖乎乎的小身体一起拢进怀里,他看着陈霜宁,问:“我能试试吗?”
陈霜宁便把笔交给他,将小旦抱到了自己腿上。
莲旦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地,模仿着年轻男人的笔迹,把这三个字写了出来。
写完之后,他端详着道:“这名字好看。”
陈霜宁开口缓缓道:“都说名字好听,哪有说名字好看的。”
莲旦很认真地看着他,说:“陈霜宁三个字,就是听着好听,写起来也好看。”
说完,莲旦就盯着近在咫尺的年轻男人看。
亲近的话,他终于又说出来一句,可对方还是看起来无动于衷。
唐花说了,读书人都是通情晓意的,他说了亲近话,对方只要有心,自然就……。
可是,如果人家没那个心思呢?
可小旦现在就被抱在陈霜宁的怀里,他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啊!
莲旦眉头微动,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当初他嫁来陈家,陈霜宁可是并不知晓的。那晚上在灵匀寺里,是自己求他,才有那一晚,后来才有了小旦。
这么一想,莲旦顿时丧气得不行,肩膀都耷拉下来。
而陈霜宁则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还在看着纸上的字迹。
有些发黄的宣纸上,莲旦的名字歪歪扭扭地写在上面,小旦写在下面斜着一点点,而陈霜宁三个字,就写在莲旦名字的旁边,小旦的上方。
这就像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家谱,孩子是小旦,爹爹是莲旦,而父亲,则是他。
莲旦垂着头,眼眶渐渐红了,他不想让年轻男人看见自己的眼泪,转身向床里侧,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哭音,背对着对方说:“我困了,想休息了。”
身后的人还是一点动静也没,眼泪顺着脸颊噼里啪啦往下掉,莲旦心酸得不行,想要趴进被窝里。
可他没能成功,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他手腕,莲旦身体一僵,不明白身后那人的意思,眼泪还是委屈地不停流,他想回头看,也没法回。
“莲旦。”沙哑又怪异的嗓音缓缓叫出他的名字。
莲旦听了,眼泪非但没有停止,反倒哭得更凶了。
抓着他手腕的手松开了,来到哥儿薄薄的肩膀,握住了,态度强硬不顾莲旦的挣扎,将他的身体扳了过来,两人面对着面。
莲旦委屈地抬眼看向陈霜宁,既然无法掩饰,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哭得连脸颊和鼻头都红了,满脸都是泪水。
陈霜宁站在床边,垂眸看着他。
莲旦似乎又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无垠的纯白雪域,好多天来一直不敢开口说出去的话,无论如何都想说出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哽咽着道:“窗边那么冷,你到床上睡好不好?”
他等了一阵,陈霜宁却并没回应,只是用一种令他看不懂的目光看着他。
莲旦再也受不住了,挣扎着就要转身钻进被子里,却被死死握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他崩溃地哭着道:“你……!”
一个字才出口,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一小团胭红,已被微凉的薄薄的另一副嘴唇堵住了。
吻
灵匀寺的那个夜里,莲旦为讨好鬼影,曾主动索吻。
可当时他又惊又怕,对方也不曾回应他,算不得一个真正的吻。
这会儿,莲旦才第一次明了和人亲嘴的滋味儿。
身体被年轻的男人紧紧钳制着,明明对方也没有多魁梧,可力气却那样大,让他连一动都不能动,后脖颈被托住,脸也只能老老实实仰着。
嘴唇被亲得有些疼,连舌尖也麻麻酥酥的泛着疼。
可是……莲旦眼眶还是水汪汪的,现下里面不再是眼泪了,而是难以抑制地蒙了一层情动的水雾。
陈霜宁给人的感觉总是冷淡的,有些令人恐惧的,偶然碰触到他的肌肤,也是微凉的。
直到此时此刻,莲旦才知晓,这个男人的呼吸也是温热的,他的吻……则是炙热到快要将他融化。
莲旦闭上了眼睛,乖顺地抬手揽住了年轻男人的脖颈,嗓子里忍不住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哼声。
这之后,吻着他的男人将他抱得更紧了,吻也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