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猛跳,一不小心绊到了伸出来的蒿子上,摔了个跟头。
双手手心和膝盖好像都摔破皮了,火辣辣得疼,还好没摔到肚子,莲旦顾不上仔细看,起身就往山下继续跑。
等他好不容易下了山,来到了官道上,看到了不远处镇子里的灯火时,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
莲旦不敢多停留,气都来不及多喘,就快步往那镇子上赶去。
这镇子不大,只有一家客栈,莲旦进去时,正有不少客人坐在一楼吃饭。
一个哥儿自己出门很显眼,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就连掌柜的都在问:“呦,这怎么大着肚子自己就出门了,你相公呢?”
莲旦低着头不敢多说话,他心里慌极了,但仍然硬着头皮拿出些铜板来,说:“我要住店。”
那掌柜的常年迎来送往,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来,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喜笑颜开道:“客人稍等一下。”
他撩开一道帘子,进去了一阵,出来时有个中年哥儿跟在他后头出来了,那哥儿见了莲旦,就笑着拉着他的手上了楼。
那中年哥儿把他领到一间屋子,床铺看着都干净,该有的东西都有,嘱咐了他注意什么之后,还没有走的意思。
莲旦局促地站在屋里中间,问:“还……还有什么事吗?”
那中年哥儿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说:“你是从夫家偷跑出来的吧?”
莲旦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他含糊道:“……不是这样。”
那哥儿叹了口气,说:“还大着肚子,也是可怜。”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摸莲旦的肚子,莲旦往后躲了一下,给避开了。
那哥儿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别怕,我没坏心,刚才你看到的那掌柜的,是我夫君,我们两开这客栈好些年了,家里家底还是有些的,唯一的愁事就是我们家那不成器的儿子。”
莲旦不明白他说这个的原因,那哥儿看着他,眼睛越来越亮,说:“他小时候发过一场大病,烧坏了身子,脑子也有些受影响,但人长得立立正正的没毛病,你要是愿意,我就让他过来让你看看,看不看得上都没关系。”
“你放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绝不嫌弃,他没有那个的能力,以后你的孩子就当我们自家孙子待……哎,你做什么去?”
莲旦甩开他的手,拿起包袱就往门口走。
那哥儿急了,说:“哎呦,这大晚上的你去哪啊,你不乐意看就不看,别走啊!”
莲旦听见身后紧跟来的脚步声,他脚步更快,着急忙慌下了楼梯,到了一楼,顾不上食客们盯在他身上或诧异或兴味的目光,头也不回地一头冲出了客栈。
刚出门,莲旦便一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惊慌失措地后退几步抬头去看,就见门口立杆高高悬挂的灯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这人还很年轻,长相俊朗,一身玄衣,正是柳叔齐。
柳叔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你这又是何必呢!”
莲旦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眼客栈门口,那掌柜的和那中年哥儿正开着个门缝,往这边看。
因为有柳叔齐在,他们迟迟不敢过来。
莲旦回过头来,看着柳叔齐,问道:“你会帮我吗?”
柳叔齐点头,“当然。”
莲旦松了口气,柳叔齐说:“我带你去附近另一处镇子,那里有我们的人经营的客栈,绝对安全。”
莲旦看着他,知道他有话没说完。
果然,柳叔齐继续说:“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大宅。”
莲旦摇了摇头,眼神固执了起来。
柳叔齐看着他,叹了口气,说:“回去吧,他不会见你的。”
破庙
到了那客栈,莲旦吃到了热乎饭,洗了热水澡。
客栈掌柜家的小闺女,还来给他的手脚擦了药。
莲旦好好的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柳叔齐在莲旦的房门外等了很久,在屡次敲门都没人回应时,他推开那道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果然已经没人了。
见状,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莲旦从这个镇子出去,便继续赶路。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便也不再藏着掖着,干脆就走官道。
官道比山上好走得多,赶路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
快中午时,莲旦在一处茶水摊子歇了歇脚,要了一碗热茶,就着带的干粮吃饱了。
下午越走天越阴沉,莲旦的脚应该是肿了,鞋子涨得鼓鼓的,虽着急找个地方避雨,但急也走不快。
刚开始,黑云翻滚的天上还只是噼里啪啦掉雨点,后来,远处轰隆隆的炸起响雷来。
莲旦四处看了看,一条大道光溜溜的,根本没有躲雨的地方。
他咬着牙,将衣裳拢了拢,准备硬扛。
就在这时,不远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