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将人的自毁系数下降了一点,今天喻穗安的出现相当于前功尽弃。
现在的当务之急要赶紧安置好喻明皎,她的精神在崩溃边缘。
“喻明皎?”岑聆秋用破皮擦伤的双手托着喻明皎的脸,凑近她的耳边,温和地开口“没事了,没事了,她走了。”
喻明皎的唇都是血,岑聆秋用手指卡在她的唇齿间,阻止她咬唇。
手指很疼,喻明皎精神不稳定,牙齿一直在咬着岑聆秋的手指。
真疼啊。
岑聆秋抑制住脸上的苦楚,用哄小孩的安慰语气喃喃。
“没事了,别怕,你看着我,喻明皎,看一下我。”
喻明皎抬起湿润的眼睫,眼神迷茫。
“告诉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吵。”
“什么?”
喻明皎捂着耳朵,脸上都是痛苦,“好吵,耳朵好疼。”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岑聆秋抽回手指,托着她的脸颊看向自己,“你看,那个女孩走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会很安静的,不会有人再吵你。”
喻明皎呆楞楞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仿佛看清了眼前人,她突然掐住岑聆秋的脖子,整个人往前一倾,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岑聆秋成了肉垫,脖子还被人掐着。
喻明皎表情森冷,眼眶赤红,唇角还沾着血,肤色惨白,整个人有一种癫狂糜烂的压抑。
她神经质地蠕动嘴唇。
“林秋,你也想我去死吗?”
“你是真心想补偿我吗,不,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你明明也想让我去死!”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要……我要杀了你们,你们去死。”
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岑聆秋的脸色涨成红色,眼眶欲裂,几乎快呼吸不过来。
她攥着喻明皎的手臂,用尽全力将人拉了下来,喻明皎被她一拽,倒在了她的身上。
岑聆秋得以呼吸,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一边又抱住喻明皎,手轻柔地抚摸着她乌黑的头发。
“我……咳咳,和他们不一样。”
岑聆秋不停地咳嗽着,“我不希望你去死……”
“我对你……已经没有恶意。”岑聆秋慢慢地喘着气,将人抱着,“相信我一回,明皎,我是真的希望你好好活着。”
喻明皎无力地靠在岑聆秋的脖颈里,意识慢慢回笼,后背被人安抚地拍着。
她听着岑聆秋的话,眨了眨眼皮,眼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岑聆秋的脖颈里。
她揪着岑聆秋的衣服,脑袋枕在温热的脖颈里,从喻穗安进门就压抑的情绪彻底崩落。
那些委屈的悲伤,无可诉说的哀戚,肉体的折难,在日复一日的压抑里终究还是涨了潮,涌现在脸上。
她忘记了眼前人是谁,也不在意和眼前人的僵硬关系。
她就像个许久没有哭泣的孩子,找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开始大声哭泣。
岑聆秋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哭泣。
过去她弟弟妹妹顽劣调皮,一点不称心就嚎啕大哭,奶奶总是认为是她这个姐姐没有照顾好她们的错,因此责打她,辱骂她。
她厌恶极了年幼弟妹的眼泪,对于她而言,眼泪就是她肉体苦痛的开始。
直到后来,每每有人在她面前哭泣,岑聆秋便会控制不住地回想起弟妹尖锐的哭声,她只觉得烦躁不堪。
而现在喻明皎趴着她的脖颈间,她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流淌在肌肤上。
和弟妹刺耳无理取闹的哭声不同,她哭的很压抑。
肩膀不停地颤抖,唇齿间微弱地露出几声细细而悲伤的呜咽,又轻又弱。
却藏着巨大的绝望。
犹如遍体鳞伤的幼兽,不敢在人类面前露出脆弱,只敢软弱地藏起来舔砥伤口。
岑聆秋并不烦躁她的哭泣。
大概是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沉抑。
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喻明皎乌黑柔顺的长发,安静地用动作安抚她的溃意。
不知过了多久,喻明皎不哭了。
岑聆秋便将浑浑噩噩的人给扶了起来,让喻明皎躺着沙发上,刚刚大开大合的情绪透支了她的精力,只留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麻木地任岑聆秋动作。
岑聆秋用湿毛巾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与唇上的血。
喻明皎的嘴唇被咬破了皮,苍白的唇都是伤口,伤痕累累的。
还在涣然的喻明皎感受到脸上的湿润感,她迟钝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在眼前岑聆秋的身上。
女人正用湿巾细致地擦着她唇上的血珠,整个人离她很近,她只需稍稍一往前倾,两个人的鼻尖便能触碰到一起。
喻明皎的视线落在她细长的弯眉,平而直的长睫,她的唇很薄,唇珠明显,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