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勉强动了动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看来,他果然还是没办法遵守那个约定了啊。
烙阳的雨(二十)
细细绵绵的雨持续的下着,?等到家的时候,我的头发都已经湿透了。
家里没有人。
父亲陪着母亲出门散步了,估计要一会儿才会回来。
衣服全都黏在身上,?湿乎乎的很不好受。
我从床底下把放过季衣服的箱子拖了出来,?期间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被我拢到一边用力拧了一下。
啪、啪
水顺着发梢落了下来,滴在地板上,?聚起一个个小水珠。
是不是又长长了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到胸口的发尾,?心下琢磨着是不是该把它剪短一点比较好。
其实像神威那样把头发编起来也不是不行,可每天早上起床还要花费时间去编辫子也实在是太麻烦了。
更何况它还很容易乱。一不小心可能就又要重新编一次。
我的头发一直都是母亲帮我梳的,?不过仅限于梳而已,?她很少会像神威的母亲那样帮我把头发扎起来,?更不要说盘成小团子了。
我合理怀疑是因为母亲也不会。把所有的头发拢在身后用布条束在一起,大概就是她的极限了。
我把夏天的薄衣服找了出来,把身上湿掉的衣服脱掉,?换了身新的。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拿剪刀给自己来一次形象改造的时候,?耳朵一动,?突然听到了窗外由远及近的哭声。
声音稚嫩,?听上去有些耳熟。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神乐埋着头从外面跑了进来,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向来梳的整齐的小团子都散开了一个。
见状,?我也顾不上拿剪刀的事情了,?连忙打开门走了出去“这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神乐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拽住我腰侧的衣服,开口先是哽了一下,?然后才吸了吸鼻子,掩饰不住呜咽地说“尼酱、尼酱他流了好多的血,妈咪也晕倒了,我怎么喊他们都不理我,呜”
我一愣,下意识问“那你父亲呢”
神乐虽然哭着,但却比许多遇到事情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子要强太多了,哭的一抽一抽的同时还可以清楚的回话。
“爸比走掉了,本来妈咪想让他留下来的,可是他还是走掉了。”
所以才把美人妈妈给气晕倒了吗
那神威流血又是怎么弄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干脆抄起神乐把她夹在胳膊下面,决定直接去她家里看看情况。
江华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神晃现在又走了,如果神威真的受伤了的话,很显然就没有人能照顾她了。
我跑了出去,因为太着急又忘记拿伞了,刚换好的衣服又一次全部湿掉。
不过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急着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出门以后直接跳到了房顶上,绕开了错综复杂又狭窄的巷道,把原本四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神威的家在一道斑驳的石墙后面,从外面来看和往日里没什么不同,可我在踏入墙洞的一刹那,就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空气里残留着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只不过当时的我还无法分辨出什么是杀意,只本能的觉得不舒服。
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就放轻了,夹着神乐小心翼翼地迈进了院子里,一眼就看见了面朝地倒在院门口位置的神威。
就如同神乐所说的那样,他的确受了伤,在流血,而且似乎伤的还很重。
他的辫子几乎已经
散开了,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又被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液的东西黏在了一起,分都分不开。
我走上去,把神乐放了下来,在他身边蹲下,屏住呼吸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吓死我了,还活着。
我绷住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连忙把手臂穿过他的腋下,使力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打算把他弄到屋里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神威的两条手臂似乎都被人给折断了,手肘的位置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着,看上去就很痛的样子。
但他此刻却无知无觉,气息也很微弱,就这么两条腿拖在地上,安静的任由我把他给架进了屋子。
神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紧张地攥着自己的手指,显然有些不安。
江华昏倒在床上,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其实光靠面色的话,我是很难看出她的身体是好还是不好了的,但是我却在帮她整理被子的时候,看到了被单上的一小片血迹。
不只是被子,仔细一看的话连地板上都有,只是因为地板的颜色太深,所以没那么明显就是了。
木桌的一角放着一个透明的长口瓶,里面插着两朵不知是谁采来的、江华最喜欢的花。
大概是已经摘下来太久的原因,粉红色的花瓣明显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