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让说看法,那我只能实话说这就是我的看法。”
“像如今这种干旱的环境,就算再等上半月!那粮食没有水分汲取也会越来越瘪!根本不饱满!”
“再说干旱干旱,缺水的只有粮食吗?!”
“山野林间的树木丛灌,花草植被是不是都在旱着!”
“天上的鸟儿地上的虫!”
“那些野地里的动物!害虫!他们寻不到充足的水源就很可能会迁徙!”
“到时候粮食没长多少,都被糟蹋完了拉倒!”
萧争是个现代人,他不知怎么应对古代根深蒂固的思维,尤其是众人推墙的顽固姿态。
越说他越气愤,干脆就想撩挑子走人那个劲头。
“我说的是建议!有道理就听,不听就拉倒你们聪明你们脑子都好使!自己想法子得了呗!”
谁能见识到一个四品官他比皇子脾气还大。
几嗓子吼的别人鸦雀无声,寂静了一瞬突然前头接了句附和。
“就是!”
这声量可比萧争还大,四皇子莫名就跟着一块生了肚子气,半点不收着跟着吐槽了好几句。
“爱听就不听,不听拉——倒!”
“自己长嘴自己会说多说!谁拦着你们的!”
“……成天只会废话。”
太子:……?
蓝慕瑾:……。
二皇子:……
六皇子:……也挺有意思。
萧争:表哥威武!
抢收言论
四皇子那个性子本来就受不了憋屈,他吐槽完了感觉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半张着嘴反应了几秒,来了个大转弯。
“我就,就听他说的确实有理,下了朝我我就派人去抢收粮食!”
“全收回来!到嘴一口是一口!”
这么一闹没人言语了,所有持反对意见的人也将话咽进了肚子里,蓝慕瑾适时站出来平声回禀。
“父皇恕罪,儿臣昨日午后已经派人赶往辖地提前抢收粮食。”
“是儿臣擅自决定,如有损失,也不能怪萧侍郎。”
其实萧争的想法算是与蓝慕瑾不谋而合,提前他并未与萧争过多提起过要收粮之事,但也内心难安。
所以思虑了许久还是尽早做了决定。
在这议政殿里百官当场,萧争将此事言之凿凿,蓝慕瑾也是有些不放心的。
假若辖地收成确实因为提前收粮减半。
那民生损失可不是萧争一个工部侍郎可以担在肩上的。
蓝慕瑾提前将过错都归结在了自己身上,不想让任何指责落在萧争头上。
早朝就在混乱又清晰中分成了两派,由四皇子带头占了萧争的抢收言论,力挺不应耽误时间要及时止损。
另一方则还是坚持己见,斥责这种想法实在过于肤浅。
轻易将还能再生长的作物提前收割,使得民众贫苦加剧。
太子默不作声,二皇子因着辖地属于水田,距离较远并不在范围内,也是一副不参讨论的模样。
不过还是默然给己方党派了个示意眼神。
便又有一派中立时不时蹦出句帮腔“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
场面十分混乱。
泱朝在帝王的眼下,十几年来议政殿都是清净规矩的模样,这还是头次吵成了不可开交。
领头的萧争在那些让他脑瓜子嗡嗡作响的争吵中,神情呆滞又开始犯困了。
无精打采好似是在为自己引发出来的状况犯愁。
叫六皇子看着像是委屈极了。
六皇子年岁尚轻,今日上朝是帝王示意的旁听,对于这些朝堂谈论之事也没有参与的立场。
所以就在轰吵的情形下,悄悄挪到了萧争身旁,贴着他小声劝慰。
“萧大人莫气馁,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并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大人你是切实为了百姓着想,是最忠心的。”
萧争转回头看着六皇子单纯温和的笑容,突然感觉自己这些时日故意躲着小孩儿有些不地道。
说到底六皇子自幼就不在皇城,也从未参与过夺位这些麻烦事里,整日吃斋念佛已经够可怜了,最终萧争还是笑了笑。
“微臣没放在心上,谢殿下牵挂。”
“殿下。”
他沉默了一瞬,看向还在辩驳的官员,回眸又看向六皇子眉心那滴犹如鲜血的嫣红,压低声音轻轻说了句他早就想说的话。
“其实,祈福求雨只能算是给人安心的仪式,人祸尚可避免,天灾防不胜防。”
“没下雨也是气候原因,并不是殿下求雨不诚心,也不是佛子必须承担的事,有些言语殿下不必理会。”
没错。
萧争近来是皇城中流言的主要,但在这些言论当中,也随着干旱并未缓解传出了许多异样声音。
那些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