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天玑顶上的观星台。
这怀念故人的高台已经经历了十几年的风吹日晒,再深刻的记忆也痕迹也淡薄了吧。
“你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
什么佛子,什么天神。
不凡都不是别人能给,从来都要自己去找回来!
短暂月余的功夫,六皇子走出了寺庙迈进了皇城,成了皇室夺位纷争其中一人。
踏痕就那么亲眼看着本来稚气更多的孩子,愈加有了更多的执拗和沉郁。
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身为皇家人骨血里就带着争夺的本性?
踏痕开始有些担心,他怕命运让自己与阿卓分别了十几年不算结束。
即便不能再以兄弟相称,哪怕相安无事也好,能远远看着也足够。
原本的兄弟如今已经各为其主,而踏痕亲手将六皇子捧在手心里长大,也是不能替代之人。
如若真到了刀兵相向,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不能背叛蓝承衍,他也不能与阿卓敌对。
踏痕心里是将六皇子当成弟弟看待,就像对小时候的暗十。
也或许是最终没能寻到暗十,又辗转成了个暗卫。
上天怜悯他满心愧疚无处纾解,才注定让他陪伴了襁褓中的六皇子。
襁褓婴孩生的那么好看,像画里的娃娃,明明是最金贵的皇子身份却在无知的年岁就流落到了庙里。
母亲早逝,父亲不得相见,从会说话,到会走路,到认字习武都只他独自度过,陪在身边的是没有任何血缘的暗卫。
被哄骗着相信了仙人降世的传说,那么孤独那么可怜,在漫长的岁月等待母亲来看他。
就像踏痕遗失不知生死的弟弟,是否也在某个地方独自想念煎熬呢。
而即便如今已经相遇了阿卓,重逢了心底记挂最深的遗憾,他已经与六皇子相伴了整整十四年,他是踏痕。
有些人的相思是心底最沉重的执念,无关血缘也无关爱情,就是那么隐晦而不见光的牵挂了十几年。
他是,阿卓也是。
踏痕不是迁峦了,暗十也不再是阿卓。
暗十这几日间就像变了另一种性子,虽然偶尔也会被惹的下意识发脾气,但依然多数时候都会不自觉的走神沉默。
这让寸步不离的北卫涌出满心的危机感。
只不过是见了那“义兄”一面,瞧瞧小十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甚至他从心底里认为那人并不只是“哥哥”的身份那么简单。
北卫听暗十说过,那个长的丑力气最大的那个,曾是暗十父亲当初寄予最大期望的孩子,看的比亲儿子还要重视。
所以北有些怀疑,当初暗十父亲收的恐怕不算是个义子。
哪有放在义子身上的心思比亲子还要多。
何况暗十还被他娘当做上门女婿送过人,北怎么想怎么觉得,或许当初大镖师就是想将暗十托付给这干儿子照看来着。
也越想,就越觉得暗十仿似也是一副思念的茶不思饭不想的模样,憋闷。
憋闷至极。
不行,六皇子府离萧府不过百米,那六皇子还三天两头的来!还每次都带着那人!他怎么也不换个人!
说不准哪日见着见着,俩人远远看着情分就变成了情意。
危机感太强烈,北卫是真待不住,趁着暗十发呆的时候就凑到边上,拉住了对方的手指。
走神的暗十冷不丁被惊回思绪,嗖一下就把手给撤了回来,沉声开口。
“又干什么!”
暗十真是怕了这人,整日跟在边上他是一步也不分开。
无论暗十寻去哪个旮旯待着身后都跟长了个尾巴似的,轰也轰不走。
吃饭跟着喝水跟着都算了,撒尿他都跟着!
要不是抡巴掌给拍出去,看那意思还想上旁边看着。
暗十是躲也躲不及,他那些弟兄自见识过“咬嘴”后,仿佛也见怪不怪了,没一个人有闲心管。
反正暗十的坏脾气每句都像是扔在了棉絮上,吼也白吼。
北卫就像是喜欢自找似的迎着呵斥不仅没撒手。
更加不要脸的把手指从暗十指缝间穿了过去。
我要死你被窝里
暗十低头看了看自己跟他扣住攥着的手,迟钝了几秒气的实在绷不住。
眼睛瞪大卯劲想甩开,跟疯了似的甩。
然而这人就跟块狗皮膏药黏上了似的,也用了力道攥着根本不撒手。
即使暗十用了挺大劲儿,竟然都不像往日那样能抽回手,甚至指节被攥的都有些发疼。
可见,是下了决心也下了狠心。
就像是铁钳样的力道勒的暗十指缝发白,经过几下子抻扯发白又泛了红。
最后北还是撒了手,看着暗十缩回去的手忍不住心疼。
只不过是攥着扯了几下,对于暗十这个之前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