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让他们来的。”
东:……大可不必欲盖弥彰,小八全都招了。
果然蓝长忆在萧争眼睁睁的注视下心情更不好了,哼笑了声揶揄道。
“你还找来做什么,就该任由他去找死。”
虽然说的是气话,但萧争当刻还是呈现种瞪着眼不敢说话的劲头。
毕竟他也不知道暗八俩人有没有惹了大祸。
将清水河恢复安定,蓝长忆留了一些人在此地看守些时日,这才朝那守着的领头人开了口。
“纸契不能留在这,不然你们所有人都随时可能会死。”
“取来给我。”
蓝长忆救了这些人,百姓对他有很大的信任,但仍然还是见到了萧争出现才松口气即刻去取了地契。
交还到萧争手里的时候,萧争实在愧疚难当。
“都是我疏忽没作多想,万没想到一张地契会给你们带来灾祸。”
“我先将东西带走,我们的承诺仍然作数。”
并不需要萧争过多保证,光是他能在此刻出现在辖地,站在这些百姓的眼前就足以证明他的善意。
“萧大人放心,我们都信五殿下。”
即使刀架颈项,也从未怀疑过是五殿下的私心。
与来时的焦急不一样,回程时有蓝长忆陪伴,马匹缓缓奔跑在旷野,身后还尾随着一众侍卫军。
并不担忧会有什么危险。
如果心里没有搁置不下的心事的话,萧争可能会有种秋风至,车马慢的逍遥感吧。
人生不就是走走停停,总有一日他和他在意的人都能成功翻越这座高山,拥有真正的自由。
“二哥,我突然也觉得江湖真好。”
萧争留恋即刻短暂的空歇,又何尝不是他身边心中最盼望的情景。
如果能一直像此时这样,能看见萧争,能不疾不徐的走在郊外。
还有什么非要求得的所愿?
只是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自由。
即便蓝长忆有自己缅怀的江湖,那也只是个心底的夙愿而已,他浅淡回应,音量温柔。
“江湖与朝堂并无不同。”
见萧争疑惑的看过来,蓝长忆浅弯了唇角,看着马蹄下飞上来的小虫也未闪躲。
“朝堂有纷争,江湖也有抢夺,即便是寻常百姓家也会为几斗米犯了愁,只要有人心的地方,根本没有真正的自在。”
萧争本以为蓝长忆对江湖与自由是有执念的,结果现在他告诉他。
到哪里都没有不同。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问出这句话萧争都想给自己一嘴巴,这叫什么话,这不纯属没话找话。
然而却莫名将蓝长忆给逗笑了,看着萧争自我怀疑的模样,沉沉反问。
“往后每日都能见到他,你会觉得没有意思吗?”
蓦然萧争就琢磨过来,是啊。
他和蓝慕瑾现在暂时的分离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以后长远的相聚。
时时都能相见,日日都能陪伴。
这已经是此生最有意思的事了,在哪,又有多大关系呢?
萧争自己边想边笑,身旁有人看着他容易满足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
如果萧争的愿望是能与蓝慕瑾安稳相伴。
那蓝长忆的的愿望就是帮萧争实现他的愿望。
会给他打算好一切,甚至事无巨细的将萧争出城与自己相遇的消息尽快送回城,不让蓝慕瑾过多担忧而冲动。
此次六皇子的计划虽然被蓝长忆成功阻拦,可也完全暴露了两人合作的事实。
但蓝长忆不怕,皇帝的偏颇他已经见识了将近二十年,又怎么会把六皇子放在眼里。
大不了,再惹怒天子一遍。
而天子既然当初能将太子使出的绊子看在眼里,自然也能得知六皇子派人去了清水河。
对于蓝承衍再次剑走偏锋,天子心中无奈至极。
如果六皇子只是按捺不住夺权,天子并不会觉得烦忧,只是使下的手段却向着太子靠拢。
宁愿牺牲民心,不管不顾,这不该是个将来要做皇位的人能做出的决定。
消息递回来的时候,天子在天玑殿内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量都显出了些沙哑。
“去,去将承衍叫来。”
老太监在外殿候着,近前只有夙夜在身边,夙夜犹豫了几秒便离去。
他能看出天子烦乱的心绪,恐怕是有重要的话跟六皇子交代,所以夙夜没有假手于人直接亲自现身在了六皇子府。
六皇子府的守卫根本捕捉不到夙夜,彼时出城的疏影寻微都刚回府复命,踏痕与夙夜也还算相熟,不做阻拦。
六皇子的情绪明显十分沉郁,看来是刚得知了二皇子阻拦了计划。
抬眸便见到了夙夜,眼神相较于平日显得冷漠非常,好似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