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落霞小镇里能这么肆无忌惮睡觉的,也就只有他了吧?”
风枕眠在工具间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怎么可能?”这里的怨气都快溢出来了,如此正常反而显得更不正常。
风枕眠脑海中仔细将那些疑惑串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呢喃道:“这里不会有芥子空间吧?”
放在以前他是不会觉得一个普通人能有芥子空间的,但镇长明显不是个正常的普通人。
拥有邪修的法器,还敢杀修士的人,叫什么普通人。
怀疑的种子种下,他看什么都不对劲了起来。
风枕眠的目光从屋子里的每一处仔细扫过,最后落在了挂墙上的那个时钟上。
他抬手,一道金色的光从指尖迸发落在了钟上。而时钟随即也蹦发出一道不算刺眼的光,周围的空间扭曲起来。
熟悉的天旋地转袭来,风枕眠在心里低骂了一声,平静地接受了被扔进滚筒洗衣机搅拌的事情。
好在这个搅拌的持续时间不长,也就过了几秒钟,眩晕就消散了。
“没事吧?”风枕眠看了看飞不稳的晏清,抬手把人放在了自己肩上,“休息会。”
晏清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小爪子抱着风枕眠的一缕头发,“呀……”
“等会就出去。”风枕眠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再次封住了晏清的嗅觉,“还真是个屠宰场啊……”
这个芥子空间很像一个密室,但更多的,是像一个囚笼。
屋子里漆黑一片,风枕眠打了个响指召唤出火光,慢慢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火光刚冒出来的时候,风枕眠就看见了自己脚边的一具白骨。
骨架并不大,看上去像个十几岁的少女,不过应该有些年份了。
而越往里走,这样的骨架就越多,和它们一同出现的,还有各种已经快腐烂的人体组织。
风枕眠眉头越皱越紧,在这条路的尽头,他伸手,推开了一扇紧闭的门。
与此同时,外面。
刚躺下没多久的镇长忽然听到了一阵钉子凿墙的声音。
那声音最开始很远,但后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刺耳的剐蹭声每一下都像是直接落在了他耳膜上。
吵得人根本睡不着。
镇长本想蒙住头继续睡,可那道声音实在是太清晰了。
就像是真的从他头顶传来的一样。
这念头出现的瞬间,镇长猛然睁开眼睛,随后立马坐起,翻身下床。
脚才刚落地,方才他脑袋枕着的地方就被一根细长的钉子刺穿。
要不是刚刚躲得快,只怕现在他的脑袋就被凿穿了。
“是你……”镇长盯着那突然冒出的钉子,眸中的狠厉藏都藏不住,“你怎么进来的?”
刚说出口,他又想到了什么,笑道:“那个修士把你带进来的?真想不到,你居然敢送上门来。”
“做亏心事的人是你,我有什么不敢来的。”黑雾顺着钉子蔓延进来,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填满了恨意,“造了这么多孽,你怎么睡得着的?”
镇长面对芙洛尔的指责内心毫无波动,“很生气?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还是说,你觉得刚刚被我杀掉的那个修士,是你的依仗?”
芙洛尔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在镇长忽然朝着她走近时。
身后的退路不知什么时候被封住了,而面前,镇长再次扬起了那把小刀。
芙洛尔尖叫一声,下一秒,小刀划破黑雾,直直刺进了她的身体。
再下一秒,黑雾烟消云散,屋子里只剩下了那几滴血以及凿穿墙壁的钉子。
镇长勾唇笑了笑,收起刀换了个方向躺下,“真是不自量力。”
另一边,芥子空间。
风枕眠看着捂着肚子的芙洛尔,扬了扬眉,“真狼狈啊。”
芙洛尔依旧没用真面目示人,不过这次的黑雾凝出了人形,“你要是快一秒我就不会被捅一刀了。”
“谁让你压我修为。”风枕眠耸耸肩,又笑了一声,“合作愉快。”
风枕眠和芙洛尔的合作, 还得从那片谋害他的叶子说起。
“你为什么相信我?”芙洛尔当时在叶子上附了一行小字,是让风枕眠想办法把她带进镇长的家。
她写下那行字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这人会答应自己。
但心中又存着丝侥幸, 想赌上一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风枕眠往前走了两步,见芙洛尔没跟上来, 又淡淡回了句:“我只是来寻一个真相罢了。”
芙洛尔还是不解:“可雇你的人是镇长。”
顿了顿, 又补一句:“我没钱。”
“嗯,所以呢?”风枕眠抬眸, “修行之人只在乎因果。”
或者说,他只求自己所善之道。
“你……”芙洛尔皱眉,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