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那么做了,那个祂又有什么分别?
“明明也不是个多有道德感的人。”天恩将发愣的风枕眠推进去,看着那人的背影吐槽,“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增添这么多的枷锁?”
石门之后,是和古宅下那个地宫很像的祭祀台。
这里依旧没什么光,墙壁上一些绿色的纹路勉强照亮,看上去也愈发阴森。
主神站在祭祀台正中心,他脚下一个长得很像太极八卦的符阵亮起,八条血色的线蜿蜒而出,连接祭祀台边缘的八根柱子。
而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修士。
这是,“鬼母计划”的ps版!
“你是不是很好奇,景辞是怎么死的?”主神的声音传来,风枕眠抬头,同那人四目相对。
主神身形修长高挑,即使被黑袍掩盖,也能感受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独属于上位者的自信。
他抬手,在空气中点了一下。
水波纹在空气中荡开,眼前,浅淡的画面渐渐凝聚,风枕眠在空气中看到了景辞的五星虚影。
他看见景辞同成为鬼母的七星宫宫主打得难舍难分,看见景辞身受重伤,又看见景辞绝境反杀。
他看见景辞浑身是伤坐在地上,却瞧着已经没有生息的宫主目露哀伤。
“老东西。”景辞喘了口气,用剑撑着地站起来,“没想到,你最后会死在我手上。”
老一辈的那代修士都是共经过生死的,他们可能打打闹闹,但在危机时刻永远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
景辞抬手覆在宫主眼睛上,将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你且安心去吧。”
星星点点的光在地宫中飞散,那些早已僵硬的尸体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做完这些,景辞也终于是力竭,再次跪坐在地上。
他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看着手心的一团团血迹,苦笑一声,“看来真的是老了啊。”
七星宫善卜卦推演,战斗并不是他们的强项。放在以往,景辞对付宫主也就是抬抬手的事。
但造神会几乎将大半个七星宫的弟子制成“小鬼”,给“鬼母”提供养料。
景辞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经脉在方才那一战中碎了不少,现在一口气松下来,浑身都疼得不行。
也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画面到这戛然而止,主神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其实我没想杀他的,毕竟有你在,他怎么看都是个次品。”
“但,谁让他多管闲事呢?”
如果景辞没有追踪那个叛徒,没有查到墨渊城,没有进入那个地宫,那么他依旧是备受敬仰的青云剑尊。
要怪,就只能怪他多管闲事。
“所以,是你趁我师尊力竭之时,将他制成了鬼母?”风枕眠咬牙切齿开口。
“当然。”主神笑了笑,“虽然他老了点,但也是个不错的容器,对吗?”
那么多次实验,景辞的确是最接近成功的一个。
这也让主神确定了,“容器”的质量会影响实验的结果。
而风枕眠,就是目前最完美的“容器”。
他盯着风枕眠,眸子里各种情绪翻涌,最终定格在了贪婪与喜悦上。
对成神的贪婪以及对实验即将成功的喜悦。
风枕眠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刚刚主神说的那些话,他手握成拳,紧了松,松了紧。
最后,终于是忍不住拔出剑朝主神挥去。
然后被主神轻飘飘击退。
“还真是不长记性。”主神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没有褪去。
他手指轻抬,风枕眠不受控制上浮,又朝着他那边飞去。
“砰”得一声,风枕眠摔在了祭祀台上。
他的手臂被灰色的绳索捆住,整个人都被吊了起来。那绳索捆得很紧,几乎嵌进皮肉,鲜血一点点溢出。
主神和天恩似乎说了几句什么,一阵嘈杂声传来,风枕眠抬眸,看见天恩推着八个青云宗弟子走了进来。
而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几日不见的陆嫣然!
“晏清什么时候才能醒啊?”曲清尧看着面前跳动的火焰, 有些发愁,“他都睡了好久了。”
关键是,晏清和风枕眠一向形影不离, 现在却只有晏清出现在这里……
完全不见风枕眠的踪影。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很难让曲清尧不担心。
伊洛也只是略懂一些治疗魔法, 他并不是专业的医修, 也只能看出些皮毛——
平日里充当奶妈角色的,反而是躺下的晏清。
“他……看上去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伊洛沉默,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醒。”
晏清就受了一点点伤,甚至这点伤对身为半神族的精灵来说根本算不上伤。
偏偏这人就是没醒。
搞得伊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