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实在是破烂,比战火中的废墟还要不堪。
风枕眠看着那几乎不能成为墙的建筑,皱了皱眉,“你们就住在这种地方?”
这里这里遮不了风也挡不了雨,空气中还弥漫着什么东西腐烂的恶臭。
根本就不是能住的地方。
天恩往前的动作一顿,微微侧过头,“这一路过来,你看到过房子吗?”
风枕眠愣了一下,他还真没看见。
“能有个栖身之所就不错了。”天恩笑了笑,“这地方足够破烂,所以不会有人和我们抢。”
至于那些执行官,也不屑于踏足这种地方。
风枕眠心里一沉,对这个世界又多了些认知。
“等会他们回来,我就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天恩说:“我还有几个同伴。”
大部分人都因为那过于艰难的生存而麻木,但在压迫之下,依旧存在着不屈的意志。
在民间,甚至在执行官内部,有着一个个反抗组织。
他们的名字,叫清君会。
“这里的过去没有改变的意义。”天恩继续说:“只要暴君一天不死,我们做出多少改变都是徒劳。”
“看完这里,我们就离开吧。”
风枕眠摇了摇头,“我还没看到我想看的东西。”
这个压抑的世界的确令人窒息,风枕眠不喜欢这里,也不希望这份痛苦延续下去。
“天恩,或者说卡维林。”风枕眠看着他,“你应该也明白,如今只有我……有能力杀了暴君。”
“所以,好好配合我,行吗?”
天恩自然知道那个道理。
他盯着风枕眠看了许久都没说话, 最后和受不住似的,终于开了口,“知道了。”
那些同伴是入夜以后才回来的, 有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
同卡西亚一样,那些人看到风枕眠的第一反应, 也是警惕。
“你是谁?”甚至有个反应快的, 已经抄起了武器,“这个地盘是我们的!”
他像极了捍卫领地的小兽, 对着入侵者龇牙。
风枕眠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马克,他是我朋友。”天恩开口, “不用害怕。”
那个叫马克的小孩看了看风枕眠, 又看了看天恩,确定这人不是来和他们抢地盘的后才放下了手里的树枝。
随即,他像是累极了, 靠在墙边瘫坐下来,“我好累啊。”
风枕眠看见马克从怀里掏出几个干巴巴的馒头, 紧接着,那人又慢吞吞开口, “今天的执行官,更不是人。”
他被鞭打着干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活,最后得到的食物依旧只有这么点。
身上旧伤添新伤,他那一身皮肉几乎没有完好的。
马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一会吐槽那些傻逼执行官,一会又辱骂更为傻逼的暴君, 一会又畅想着未来。
最后,他可能是累了, 也可能是失血太多,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扑上去围着他。
“还好……”其中一个松了口气,“他还活着。”
一阵压抑的沉默,风枕眠终于是忍不住抬起手,温和的金光从他指尖流入马克身体,那些伤痕被一一抹除。
几人瞪大了眼睛,天恩看着这一幕,倒是有也没说什么。
“聊聊吧。”等到马克身上的伤口痊愈,风枕眠才终于是开了口。
可能是刚刚风枕眠表露出的能力,其他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天恩开了口,“他不是神选者。”
神选者,顾名思义,被神选中的人。
听上去是个很牛逼的身份,但在他们眼里,神选者是比执行官更恶心的走狗。
他们是纯粹的,暴君的爪牙。
“你怎么证明?”
这一次,天恩的话也不起作用了。
“如果他是,我们早死了。”天恩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也不能坐在这聊天。”
这话也没毛病,再加上方才风枕眠治好了马克,几人虽依旧警惕,但也没有那戒备了。
“你们,都多大了?”风枕眠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这些人看上去都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放在他们那个时代,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
可现在他们却像是进入了暮年,身上透着沉沉死气。
“我二十。”
“我十八。”
“我十九。”
……
几人慢吞吞吐出一个个风枕眠想不到的年龄,最后,天恩也慢腾腾开口,“我十八。”
他似乎知道风枕眠在想什么,“我们一直都吃不饱,能长成这模样已经很不错了。”
这倒也是。
风枕眠压下心里的沉闷,又乱七八糟问了些问题,在几人的回答中,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