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她太天真了。
冰凉的冷水不断从指尖划过,宁溪闭上眼睛,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了七年前那个小巷子里的画面。
那是她,不论怎么都抹不去的噩梦。
七年前的事情,到如今还恍如昨日。
直到现在宁溪闭上眼睛,还能听见小巷子里的自己无助的哭喊声和那股怎么都抹不去的血腥味。
男人临死前的话还萦绕在耳边,甚至那张脸上被死亡所定格的表情也清晰可见。
宁溪握紧了拳,脑海中某个阴暗的想法逐渐成型,而她的表情也越来越阴沉。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宁溪说:“是你们自己不承认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又重复了一遍,“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
“是啊,你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宁溪回头,看见了一个浑身都被黑袍裹住的人。
这种地方看到这种装束,有些瘆人。
宁溪明显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洗手台上,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包里,握住了随身携带的小刀,“你是谁?”
“别紧张……”黑袍人笑了笑,抬手的瞬间掌心多了一把小刀,“女孩子还是别带这些危险的东西比较好,免得伤了自己。”
宁溪的手心顿时空空如也,她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包,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黑袍人,“你……”
“想报仇吗?”黑袍人直接切入正题,“我可以帮你。”
不等宁溪说话,黑袍人又继续道:“我知道你想报仇,不然也不会设这么久的局。看到他们都不承认,心里很生气吧?”
宁溪很想问他凭什么说这种话,可刚刚那个瞬移的刀又让她不敢问。
一番权衡之下,她吸了口气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会相信我的。”黑袍人笑意加深,“因为很快你就会发现,他们不仅毫无悔意,甚至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黑袍人说的话让宁溪背脊一阵发凉。而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那黑袍人又一下子从她面前凭空消失。
这一晚上受到的刺激比她单独一个人看鬼片刺激了太多,宁溪回到包间时,还有些没缓过来。
而她才刚走到包间门口,手握在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推,就听见厉擎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
“不骗你们,我是真的喜欢宁溪。”
“大概是这辈子就没有人对我好过吧,那些有文化的不都说什么……救赎是黑暗中的一道光吗?宁溪她就是我的光。”
“我喜欢她,最开始是别有用心,但现在是真情实感,想和她结婚的那种喜欢。”
宁溪听着这些话,心里并没有任何感动的情绪,甚至觉得恶心。
多可笑啊……
厉擎说自己是他的光……可她的光早在七年前,被厉擎给生生掐灭了。
宁溪不想再听这些话,她握着把手推开了门,朝包间里的三个人道:“厉擎,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好!”厉擎急忙起身,“溪溪你哪不舒服啊?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两人肩并肩走出了ktv。
夜晚的街道也算得上是人声鼎沸,即使是冬日,依旧有很多人来人往。
宁溪听着耳边厉擎不断响起的询问声,又想起了那个黑袍人说的话。她沉着脸纠结了好一会,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向厉擎。
“厉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宁溪盯着他,语气严肃,“你高中的时候,真的没有做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好像有小天使送了营养液还投了雷qwq灰常感谢——
宁溪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再加上那个语气,让厉擎有一瞬间的心慌。
他那个「有」字差点脱口而出,但在发出声音的最后一秒,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溪溪……”厉擎看着宁溪,柔声问道:“你今晚是怎么了啊?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今晚的宁溪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厉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眸色一暗,抓着宁溪的肩膀道:“溪溪,我以前是挺混账的,但是我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不能从别人的嘴里了解我。”
宁溪听着厉擎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在厉擎说出「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时,她就有些绷不住了。
之前那个黑袍人说的话也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和厉擎的声音不停交织在一起,让宁溪有些恍惚。
她往后退了一步,捂住了耳朵,“够了!”
宁溪抬头看着厉擎,那人眸中的担心不似作假,可这种关心,除了让宁溪更加反感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个黑袍人说的,居然是真的。
他们真的没有半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