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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曲(1 / 2)

沉荣舟归家那日下起了小雪。

绣嫣站在僕人中间,看着吴玉霜去迎接沉荣舟,以她在沉荣舟心目中的地位,还不足以和吴玉霜一起去迎接他。

妾室,这个十分灵活的身份,仅仅意味着可以上床的奴僕。

沉荣舟披着名贵的大氅,墨色毛皮底上灰金线绣着金钱蟒,他神色平和地跟吴玉霜说话,询问着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情,吴玉霜淡淡地说给他听。两人的僕人分别为主人打着伞,两把云霽色雪伞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不疏远,也不相触。

“过年时亲友往来的礼单快要筹备好了,老爷间时可以过目。”吴玉霜说。

“你拿主意就是了,嗯…?”沉荣舟的目光一顿,被什么吸引了过去。

满园银白细雪,绣嫣一身扶桑色裙袄,披着浅霞色观音兜,细小的雪粒随着风吹,时而落在她乌黑的发丝,时而缀在胭红的嘴唇上,于眾人之中脱颖而出,根本埋没不掉的美丽与神采。

“那人是?”沉荣舟望着绣嫣问。

“老爷说哪一个?”吴玉霜看过去。

沉荣舟指着绣嫣。

“哦,她是曾老闆送给你的,你忘了?”吴玉霜说。

绣嫣对着沉荣舟的方向,走出几步,款款下拜:“妾身绣嫣,恭迎老爷归家,不胜欣喜。”

“是她呀,”沉荣舟笑着:“数月不见我都不认得了,夫人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生得甚是娇美啊,呵呵。”

绣嫣一笑,她也早忘了沉荣舟的长相,对男人她一向没有什么印象,他们不仅长得差不多,性格、心思也都是差不多的,料想男人们看她也如是。

沉荣舟的眼神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像是在评估一件金玉珠宝的成色和价值。

吴玉霜拉了沉荣舟的袖子:“老爷,还是早些进屋去吧,外面冷,雪还在下呢。”

沉荣舟望着吴玉霜笑了笑,似乎是觉得她在吃醋,眼角眉梢有些得意,“好,一会儿接风宴,让嫣儿来弹琴唱曲,为我们助兴。”

嫣儿这个称呼从沉荣舟的口中说出,吴玉霜心中一阵轻微的不悦。

“是,老爷。”绣嫣又行礼。

错肩之时,吴玉霜和绣嫣的目光暗中交会,情愫流转,如同风中两片雪花碰在一处,旋即分离。

-

接风宴上,来了沉荣舟的许多朋友,沉荣舟的饭局亦是生意场,老朋友会给他介绍新朋友,更加有钱,有名,有地位,带来更多商机。

每一餐饭都要吃得有价值,沉荣舟不喜欢虚度光阴。

“沉老闆怎么这时才回来,我们想你呢,还是你的饭局最热闹啊。”

“承蒙关爱,今晚还望大家尽兴,不醉不归…”

沉荣舟忙着应酬,吴玉霜在身后陪坐,绣嫣领着一班歌伎在席间弹唱,吸引了许多艷羡垂涎的目光。

“这位美人好生面熟,沉老闆从哪里收来的?”

“哈哈,这是曾老闆慷慨惠赠,昔日扬州忘春院的魁首,名叫绣嫣,十五岁名动全城,色艺双绝,大才子江葵还给她作过诗呢…”沉荣舟笑眉笑眼地介绍道。

“居然是她啊,当年可有好多人喜欢她呢,此女天真烂漫,嫵媚可爱,唯一的缺憾是,腹中没有文墨……”

“歌女嘛,又不考状元,读书有什么用?若论熟读经史,那还得看沉夫人,是不是?哈哈哈…”

沉荣舟未置可否。

客人察觉到自己失言,立即打了自己的嘴说:“瞧我说的,怎么能把歌女和嫂夫人相提并论?沉老爷莫怪罪,是我一时嘴快,绝没有不尊重嫂夫人的意思……”

沉荣舟看了吴玉霜一眼,本以为她会不大高兴。吴玉霜出身书香门第,从小饱读诗书,性情高傲,与商人对比尚且不屑,更何况是跟身份低微的歌女相比。

没想到,吴玉霜的脸上却十分平静:“歌女如何,命妇又如何,百年后都是一把灰。我读的不过是纸上的书,绣嫣读的却是岁月鐫刻的无字书,她读的比我多。”

沉荣舟微微发愣,打趣道:“你和嫣儿的关係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吴玉霜说:“你走后。”

“哈哈…”沉荣舟笑起来。

有人欣羡道:“哎呀,看来沉老兄不在家,家宅安寧不少啊,还是嫂夫人能容人、有气度,不像我家那位,我离家一个月,小妾被她弄死了,尸体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呀…”

又是一阵男人们的鬨笑,彷彿死的是一隻动物。

吴玉霜觉得吵闹,只望着台上弹琴歌唱的绣嫣。

绣嫣抱着琵琶,高坐华台,唱一曲李商隐的《赠荷花》: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歌声看似肆意而轻巧,如同月光下追逐微风而去的浅银冰綃,又像是仲夏浓红花底落下的如醇酒般的清露,令人闻之神驰心荡。

这是无可挑剔的、极具女子之美的歌声,吴玉霜知道,绣嫣为这歌声付出了多少锤鍊和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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