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手,抚着胸口,拚命地告诉自己,这小娘子分明是不管不顾不讲礼法的,赶明儿官家见了,直接把她赶将出去也未可知。
但自己不能和她一般见识,自己还要在陆家养老,自己是有身份的……
孙嬷嬷气得喘气都难了,颤巍巍地说:“我走,我走……”
说完她颤巍巍地退下了。
她退下后,其它仆妇侍女都面面相觑。
她们是孙嬷嬷的人,可她们也得侍奉新来的娘子和小郎君,所以她们应该?
希锦扫过她们,却是道:“还愣着干嘛?你们是柱子吗戳那里不动?”
众侍女微惊,一时忐忑起来。
这新来的娘子好泼,谁能惹得起呢!
希锦见她们根本不敢动,知道怕回头孙嬷嬷追究起来会有麻烦,是以谁也不敢先对自己投诚。
她一眼扫过去,看到其中一个女子,生了圆乎脸,模样周正,眉眼略有些憨厚。
她当即指着那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那侍女听此,慌了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道:“我叫若圆,今年十五岁了。”
希锦满意颔首:“很好,我身边带了两个丫鬟,这是秋菱,这是穗儿,她们初来乍到不懂,我想着,你先带着穗儿,帮衬着准备沐浴膳食。”
若圆有些意外,也有些受宠若惊。
新来的这位娘子身份低,这她知道的,可是再低那也是皇太孙殿下亲生骨血的生母,母凭子贵,以后这位娘子总归有个身份的。
如今这位娘子直接对她委以重任,看着是要器重的意思。
这个时候就需要权衡了,到底是听那孙嬷嬷的,还是干脆投诚了新来的娘子……
若圆只犹豫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想明白,她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娘子,我这就去办。”
说完,对穗儿道:“这位姐姐,请随我过来。”
一时若圆带着穗儿过去浴房了,其它侍女站在那里,也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希锦又对着那几个侍女观察了一番。
她娘教过她怎么相面,说是能看出一个人是憨厚本分还是奸诈多端。
虽然希锦觉得,她娘说的似乎不太对,比如那孙嬷嬷不是就看错了吗?
可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少不得把她娘的相面术拿出来仔细观察一番。
她这么看着时,那几个侍女全都忐忑起来。
不知道这新来的娘子也不言语,就那么一声不吭地盯着她们看,什,什么意思?
房间内寂静无声,就连芒儿都乖巧地靠在奶妈怀中。
奶妈和秋菱更是不敢出声,她们初来乍到的,就被那孙嬷嬷使一个下马威,她们知道这个时候再累也只能忍忍,不然以后难免被人家拿捏着。
宁家那种大家族做活的,她们自然清楚,自家娘子没地位,她们也跟着受人歧视。
而希锦对着那些侍女,挨个仔细研究了一番后,觉得都不太如意,至少不如前面的若圆。
最后勉强挑出一位,这一位双唇厚实周正,头圆额平,勉强算是一个好相。
当下指着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那侍女听着一愣,一时不知道是喜是忧,当下忙道:“我叫红燕,今年十五岁。”
希锦点头:“好,你往日伺候过膳食吗?”
她问这话,却是有些学问的。
若是这侍女不愿意,哪也不强求,直接没伺候过就是了,她也不至于记恨。
那红燕犹豫了下,到底点头:“自然是伺候过。”
希锦:“那你带着秋菱过去吧。”
红燕:“是。”
一时红燕带着秋菱离开,其它一些侍女却越发忐忑,只觉自己犹如上岸的鱼,煎熬得很。
要不要投诚,是晚一些投诚还是早一些?
早一些的话,回头孙嬷嬷占了上风,怪罪下来,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晚一些的话,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这位新来的娘子那里讨不了便宜,又得罪了孙嬷嬷。
之后,总算有一个侍女也走上前:“娘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其他人见她这么说,竟不甘人后,也纷纷上前表示听从吩咐。
希锦见此,自然觉得极好。
今晚,孙嬷嬷愤而离开,这些侍女伺候了她,那以后就说不清了。
说通俗点就是已经被拖下水,至少不会得孙嬷嬷全然信任,她再用点别的法子,那不是直接拉拢一批人吗?
至少不至于干坐在这里没人听她使唤。
当下希锦便调派这个使唤那个的,让她们各司其职,自己和芒儿草草沐浴过,洗去一天的疲惫后,让她们给整治了晚膳。
晚膳上来后,不得不说,这皇太孙府的饮食就是讲究,先是新鲜的切果子,接着是雕花蜜煎和砌香咸酸,以及那珑缠果子,到了正食,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