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目不斜视的,不过有些丫鬟仆妇的,嘴上不说,眼睛不敢看,但心里终究意外。
那皇太孙殿下是日理万机的贵人,如今却腾出大把时间,陪着小娘子四处走动,给她讲府中前后上下的,其实这些交给府中詹事来做就行了,根本不必劳烦殿下。
一时又见那皇太孙殿下对那小娘子呵护得很,便是走路多了都怕她累着的样子,若是走过那门槛或者台阶处,还要特意伸出手来,虚扶着她的后腰,可真真是体贴入微。
众人纳罕,纳罕之余,不免想起那孙嬷嬷。
孙嬷嬷被赶走了,可真是一点不冤呢!
眼见得殿下对这小娘子如此看重,小娘子又是小郎君的亲母,这样的娘子,就算如今没诰命,那将来也是贵不可言,这孙嬷嬷她怎么敢,竟然想在这娘子面前逞威风耍气派。
也真是傻了呢!
其实此时,不光是那丫鬟奴仆,就连那王詹事见得此情景,也是冷汗直流,拚命想着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得罪了这小娘子。
之前娘子要他过去,问起孙嬷嬷,他语焉不详,如今想来,大错特错了!
他便在心中拚命想着,该如何挽回补救,该如何献慇勤。
而就在这王詹事忐忑不安时,阿畴领着希锦在府中四处转着,也顺便给希锦讲起府中诸事。
对于这些,希锦自然是喜欢听的,如今说开了许多事,夫妻之间比起以前更能敞开心怀,竟觉哪怕简单说个什么事,都许多惬意。
这时候听他提起往日种种,想起他年少时,更觉格外有趣。
她想听他多说说。
谁知道这时,突然有小厮来报,说是官家送来了各样赏赐,已经送到了。
既是官家赏赐,那自然不可怠慢,于是阿畴带着希锦回去接了赏赐并谢恩。
王詹事正是懊恼时,此时自然是急不可待,跟前跟后的,慇勤周到,待到终于送走了那宫人,更是小心地呈上单子,恭敬地称呼希锦为“大娘子”。
希锦如今没什么诰命,但殿下那意思明摆着,那自然是当家大娘子,应该称呼大娘子。
希锦听着,也是多少意外。
昨天她还是宁家小娘子,今天一早就是娘子,现在瞬间成了大娘子。
早间时候,她试探王詹事,王詹事还仿佛刀切豆腐两面光,现在却是恨不得跪地投诚,就差把心掏出来。
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如今见了皇帝,那皇帝多少也算是接纳了自己,又被阿畴带着这么逛了一圈——
她突然意识到阿畴的意思了。
当下淡瞥了他一眼。
阿畴感觉到了:“嗯?”
希锦:“没什么,只是觉得殿下实在是很会,我以后得学着点。”
一个孙嬷嬷当筏子直接给收拾了,让她有了颜面,又带着她逛那么一群,人前处处体贴,至此,就算她没诰命,谁再敢对她有半分低看?
玩得一把好手段!
不过她喜欢。
阿畴神情淡淡的,并没言语,只是将那赏单递过去:“看看吧,翁翁赏给芒儿的。”
希锦不经意地接过来,接过来后,一眼扫过去,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精神,后来就认真起来,再之后就两眼放光,神采奕奕。
阿畴从旁看着她这精神抖擞的样子:“这是看得挪不开眼了?”
希锦确实看得挪不开眼了,几乎没空搭理他了!
这当皇帝的翁翁就是不一样,出手不凡,这么长的赏单,太让人惊喜了。
列在最前面的是田地,直接赐封芒儿良田三百顷,这个数目对于宗室子来说都是丰厚的,显见皇帝对芒儿这个小太孙的宠爱。
除此之外,还从府库中拨出大量赏赐,诸如罗绢等便有三百匹,金钱四十贯,银钱八十贯,另有大银盆三面,沉香酒三十石,以及金银锁等。
希锦看得心花怒放,想着皇帝就是皇帝,自家芒儿过去叫了几声大爹爹,磕了几个响头,便得了这么多物件!
她赶紧拿了礼单对照着那一个个的箱笼,又让人打开来看,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犹如一只穿梭花丛的蝴蝶,又犹如过年收租子的大地主!
这么对照着,却见又有十几个紫檀木盒子陆续搬过来。
希锦正疑惑着,阿畴却道:“这是给你的赏赐,赏单在这里。”
希锦忙去看,却见上面写着,金钱银器各百两,还赐了凤首炸珠金钗一对,五花头凤鸟纹金簪一对,银鎏金钳镯一对,缠枝花纹缠臂金一对,汝窑淑女瓶一对,宫制叠纱绢花十对,金梅花宝顶簪一个,金累丝灯笼耳坠一副……
她一个个往下看,只看得心砰砰直跳。
忙去旁边打开那盒子,一个个看,可真是满目珠翠,流光溢彩,看得人目不暇接!
这些都是她往日见都见不到的,见到了也得不到,得到了也不敢用的!
这些物件来之不易,无论是寻常人不能用的金器材质,还是那华美的造型,精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