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住这么大房子不会寂寞么……”叶伏秋小声嘟囔,从几个看上去面积比较大的房门猜测,最后她走到最里面,又把耳朵贴到门板上,仔细听。
在听见里面若有若无的电脑主机运作的声音,眼前稍稍亮了下,确定里面应该有人。
叶伏秋轻轻敲门,“我给你倒了水,需要吗?”
“……祁醒,我还有事问你。”
“……”
门那边安静,完全没回馈。
叶伏秋没忍住,拧下门把手,轻轻推开了主卧的门。
她小脑袋率先伸进门里面,闻见一股舒服的木质香,像是床单上洗衣液的清香。
“祁醒?”她又轻轻呼唤,尾音上扬。
还是没人应答,叶伏秋往里迈了步子,整个人踏进他的卧室。
门轻轻关上,她一扭头瞧见了一个小透明收纳车,里面零零散散全是一个牌子的香烟,明显开过,但一看里面全是满的。
叶伏秋今天好奇心旺盛,捡起一盒来翻开一瞧,竟然满满当当,跟新的一样。
她抽出一根发现了倪端——香烟没抽过,但滤嘴处有折痕,香味爆珠被捏爆了。
叶伏秋看向这一整收纳车的烟,喃喃:“不会都是……”
这人什么癖好啊?
这不是完全浪费钱吗?
她把烟扔回去,随着“啪嗒”一声轻响,叶伏秋端着温水往里面走去。
走到卧室里面,她才看见祁醒。
刚刚没人应答的时候,叶伏秋真是有一瞬间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结果如今一看,目光所及之处,穿着卫衣的男人正趴在床上大睡,躺不算躺,趴不算趴的。
一看就是疲惫中把自己扎进床里,马上就睡去了。
他攥住枕头,趴着身子睡,背肌透过卫衣面料鼓着漂亮的流线形状,衣角掀开的一侧,前锯肌腹线格外惹眼。
因为这样的睡姿,祁醒额前的黑发更垂,软趴趴贴在额前,些许挡着眼。
手臂无力搭在床侧,手腕顺到指骨每一寸线条都那么分明漂亮。
这般模样,竟让外表气质都锋利骇人的祁醒显出几分温驯,好像她伸手就有可乘之机。
叶伏秋把水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看了眼他全身,入秋了,晚上渗进屋子里的凉风最邪气。
她凑过去,想把对方身子掰着躺平,但没想到这人这么沉怎么弄都不动,最后无奈,扯过被子给他胡乱盖上。
一系列动作给她累得后背冒汗,叶伏秋微微喘息,蹲下,就这么趴在床边打量他。
自打她来了霄粤湾,似乎就一直和祁醒卷在各种乱七八糟的跌宕事件里,对他的态度也七上八下,总是如箭在弦。
此刻这么平静的相处,能让她就这么发呆着毫无顾忌看他的时候,竟是第一回 。
叶伏秋静静盯着他,良久,默默来了句:“……不能是晕过去了吧。”
说着,她伸手,手指撩起他额前发,贴到他脑门上。
烫得吓人。
叶伏秋从兜里拿出电子体温计,在他耳孔里测了一下,一看数字,差点倒吸气。
都烧到四十二度了。
还好吃了退烧药,要是一夜过去高热退不下来,就必须去医院了。
还等一夜吗?要她说,现在就应该已经到医生面前了。
叶伏秋眉头一点点下压,盯着他苍白的瘦脸,“不行,还是不行,都这个温度了,必须去医院。”
她得给梅阿姨打电话叫人抬他去医院。
叶伏秋刚拿起手机,身边昏睡的人突然伸手过来。
“啪——”
男人的大手一把圈住了她的手腕。
叶伏秋吓了一跳,抬眼,对上祁醒藏在黑发之后的丹凤眼。
他眼神的锋锐被头发遮挡着,最后落在她眼底,只剩下沉虚与执着。
她微微张嘴却没说话,下一秒,听见他沙哑难忍的嗓音。
“不去。”
“……不许。”
psycho
psycho:29
祁醒在所有人面前, 永远都是高高睥睨的,是散漫顽劣的,不把所有人放眼里, 也从不珍视自己。
游离又锋利。
哪怕烧得人事不省了,他都丝毫不露弱意, 抗拒别人的关心,也不肯自救,像是在这种自我折磨里享受什么。
可是现在,叶伏秋却觉得他的模样,大概是没人见过的。
他趴在床上,没了平日里精致贵气的穿搭, 棉质卫衣兜着一身高热, 乌黑头发遮着的眼神,像一束自幽深丛林里冒出来的青光, 脖颈虬起的筋脉是他隐忍又发力的证据。
病弱时, 祁醒反倒爆发出更直观的攻击性,足够呵斥住任何人的靠近。
可叶伏秋只觉得他可怜。
这人明明病着却还是能把她腕子攥得生痛,叶伏秋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