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青春期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班里的同学聊起,家长总会撬开自己的房门,偷看她们的日记,又或是自己在房间里偷偷研究自己的身体,做自己隐秘世界里的事。
只有你一个人睡在家里的客厅。
也许只是家里的房间不够,妈妈和新爸爸住在一间,而男女授受不亲,为了让弟弟成为独立的男子汉,他需要独立的空间,所以才让你睡客厅。
……你就不需要独立的空间了吗?
你也有许多秘密。
想要偷偷看小说,想要看自己喜欢的电视剧,而不是只能陪着弟弟看他喜欢的动画片。生理期很容易弄脏沙发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大家起夜都会穿过客厅,你只能穿着衣服睡,甚至不能脱内衣。
换衣服要去卫生间锁上门换,出了卫生间,你就没有脱下自己的内衣过。你听同学说裸睡很舒服,听她们说自己私密空间的各种小秘密,你哪样都没有。
弟弟有自己特定的生日蛋糕,你没有,过年弟弟有新衣服,你没有。你的东西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没有零用钱,没有毛绒玩具,没有礼物。弟弟哭了会有家里人哄,你感到委屈,妈妈只会嫌你烦。
妈妈需要工作,回家还要做家务,你懂她很累,所以你一直乖乖的,很听话,她不想让你讲话你就不讲,她不想让你乱跑你就不跑,她让你让着弟弟,你就让着弟弟。
但妈妈还是不满意。
有时她心怀怨气,你想帮忙分担家务,她却会推你,你总会被她推到地上,而后,她对你道歉。
她说她很累,希望你能体谅她。
你体谅她了。
可她从未推过弟弟。
每当你生日的时候,新爸爸偶尔会记起你,他问你想要什么,你说想要冰激凌。
其实你想吃哈根达斯,同学最近聊起这个,说很好吃。但新爸爸给你买的是楼下小卖部的冰激凌,一整箱,足够撑一整个夏天。
当然,那箱冰激凌有大半都进了弟弟的肚子里。
你还有一个秘密。
你想杀了弟弟。
如果没有弟弟,那间房子就归你了,他的玩具,他选择电视台的权利,他的零食,他得到的家人的关爱,就都是你的。
你这么想,持续了一整年。
一年之后,你发现自己错了。
不是没有了弟弟,就会轮到你。
在生下弟弟以前,弟弟的那间屋子,是新爸爸的书房。
你一直都住在客厅。
即使没有弟弟,那些东西也不归你。你在这一天彻底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家人。
自己只是这个家的客人。
借由妈妈的肚子,来到这个家里,走一遭。
1984年,夏。
16岁,中招结束,暑假。
新爸爸的公司发放福利,员工可以带家人去埃及一周游。第一次认识飞机,仰望它巨大又无与伦比的机翼,登上它,远望窗户之外寥旷无垠的云海夹天,你想要跳出去。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跳出去,只是单纯有一种感觉,外面的这个世界,远比所谓的家更要美好。
即便你对外界一无所知。
你知道自己可能会死。
可能会吃不饱饭,可能会被坏人抓走,可能会被杀,会被剁成肉酱、制成人肉包子,内心下意识地恐惧、不安,却又涌起漫无边际、深邃到几乎要将自己所有想法都吞没的渴望。
于是你逃跑了。
在参观埃及开罗的建筑、遇到一个奇怪男人邀请你去他主人的魔馆玩的时候,你叫弟弟待在这附近自己玩,抛下他,跟随这个名叫泰伦斯·t·达比的人前往他所说的魔馆。
没什么理由,可能是想要借此让自己的弟弟失踪,又或是什么也不想再管,又或只是单纯因为眼前的这个泰伦斯很帅。
“就是这里了。”泰伦斯·t·达比单手放于胸前,对你行礼,“您绝对能够在此体验到无与伦比的欢愉。”
你抬起头,立于大门的石柱上有一只鸟,泰伦斯说它叫佩特夏,是他家主人养的小宠物。
你觉得应该叫大宠物。这只大鸟戴着异域风情的帽子,一看就不是野生。
“这是鹰吗,还是……?”
“这是隼,请不用担心,佩特夏看起来凶残,其实是只温顺可亲的好宠物,前提是你不要去招惹它。”
你点了头,跟随泰伦斯进入魔馆,在这里住了半天,并见到他口中的主人。
名叫迪奥的健壮男人,在这里与十几名貌美女子进行你看不懂的仪式。他将他胯部的刀刃与口中的牙齿进入女人的体内,而那些女人无一例外表现出痴迷快乐的神态。
迪奥让你过去。
你过去了。
他撕下你的衣服,你第一次在外面脱去衣服,内衣被他丢去一边,你被夹在他的身体与美女柔软的身体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