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点太贵的。”
苏宝珠忍笑道:“好,听你的。”
却打定主意点一桌贵的,碧琉楼是苏家的产业,不会真要小表妹的钱,先吓吓她,再想个由头免了这一顿的饭钱。
哪知马车还没走出去一条街,就遇到了麻烦。
一辆装饰奢华的牛车横在街道中间,车帘掀开,安阳端坐车中,神情冷漠地看着车前瑟瑟发抖的女子。
“安若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公主的车架,该当何罪?”
“不是这样的。”安若素的裙子灰扑扑的全是土,带着哭腔分辩道,“我好好在路边走路,是公主的牛车从后面撞到我,要不是我闪得快,就要被牛车碾到了。”
安阳竖起眉毛喝道:“你敢诬陷我?来人,给我抽她鞭子,照脸抽!”
车夫立刻拿着鞭子跳下牛车,吓得安若素连连尖叫,步步后退。
她的丫鬟倒是忠心,上来就要拦那车夫,然而一鞭子落在脸上,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满面,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车夫揪住安若素的胳膊,抬手要打。
苏宝珠隔着人群恰好看到这一幕,立时就要跟车的护院上前救人。
却听有人厉声喝道:“住手!安阳,你又胡闹!”
人群向外分开,大皇子李承继板着面孔走近,后面跟着王薇,眼中暗含着不赞成。
李承继横一眼车夫,“还不松手?”
车夫先偷偷看了眼安阳,见主人略微颔首,才放开了安若素。
这一举动显然刺激到了李承继,看着安阳的目光愈发严厉,“安姑娘犯了什么错,为何下此狠手?安阳,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安阳懒懒道:“她故意冲撞我。”
“不是。”安若素急急忙忙把经由说了一遍,低声哭诉着求大皇子明鉴。
李承继温声道:“你不是惹事的性子,我相信你。”
王薇眉头微蹙,旋即恢复如常,浅浅笑道:“安姑娘到底少了礼数,牛车经过,必定有车铃声,你听见了提前向旁躲开就好了呀。你不让公主的车驾,难道要公主的车驾让你?那未免有些自大了。”
安若素哭道:“我、我没反应过来,也没有地方让……”
“说到底,还是你的不妥当。”王薇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转而劝李承继,“殿下和公主是亲兄妹,如果因一件小事起了间隙,圣人知道,大概不会开心。”
小事?李承继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安若素跪在地上,小心给自己的丫鬟擦拭脸上的血,眼泪扑簌簌地掉。
远远看着的王萍哼了声,很瞧不上王薇的做派,与苏宝珠嘀咕道:“大姐姐明明是拈酸吃醋,偏偏拿腔作势教训安若素,我看大皇子不见得吃她这套。”
果然,李承继已厉声呵斥安阳,“纵有摩擦,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安阳,你做了多少荒唐事,惹了多少笑话,父皇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还不知道悔改!”
此言一出,王薇脸色刷的变了,后退半步,再不出声。
安阳本不欲与他起争执,见他如此不给面子,也不打算忍了,翘起嘴角讥诮一笑,“父皇都没说我的不是,轮得到你来管教我?”
“我是你长兄,自然管得你。”李承继冷着脸,吩咐一旁的侍从,“把这个打人的刁奴送到京兆府,就说我说的,从严处置。”
安阳怒了,“我看谁敢动我的人!”
然而那些侍从都是大皇子府的,根本不听她的号令,三下五除二把车夫捆了个结实。李承继也不看她一眼,只和安若素说话,几个下人帮忙请郎中,抬受伤的丫鬟。
不一会儿,李承继就带着安若素离开了。
不知谁起头说了声好,看热闹人群纷纷鼓掌叫好,安阳怒极,可不能发作这满大街的人,气得脸都憋成了紫茄子。
她恨恨地扫过人群,却看到马车上的苏宝珠,目光登时变得怨毒无比。
就在她拿起匕首跳下车,准备把那张脸划个稀巴烂的时候,后脖颈突然一阵阴寒,惊得她几乎以为自己脑袋要掉了。
猛地回身,正对上裴禛的目光。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冷,冷得周遭的空气好像板结了,连呼吸都不能。
安阳蓦地想起他之前说的话:苏宝珠现在是我的人,你不准动她。
他不是说着玩的。
他是认真的。
“走、走了?”王萍瞠目望着远去的牛车,连连拍胸口顺气,“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她要冲过来杀死咱们呢!”
苏宝珠也奇怪,安阳下车时还是一脸的杀气,怎么回头看了一眼,就突然上车走了?
心头忽悠一颤,她想了什么,目光不由探向刚才安阳看过去的方向。
那个墨色衣衫的男子站在街角,凉风绕过,衣摆轻拂,长发在空中飞起,又落下,眼瞳幽深,透着阴冷的孤傲。
却在她看过来时,满脸都是笑了,迈开步子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