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李扫开?狗一刀的手,没好气道,“就你那没心没肺的劲儿!”随即笑道,“还?用你说?人家就算问我,你十六那年穿的什么裤衩我都?给他说清楚。”
狗一刀,“啧,没问你就别说了,那裤衩不好看。”
小张李笑骂一声,随后背过身去,“得了,赶紧滚吧。”
见身后没有回应,再回身时,已经空无一人。
小张李伸手抬头,把含在眼眶里的泪珠生生逼回去,再次确认脸上挂着笑,才走出黑巷。
月已高升。
汴梁城是不宵禁的,但?因为南王的死,新城旧城里都?多了三倍的巡查,街上的人较先?前?少了许多,唯独那些人也都?行色匆匆。
鬼樊楼却是两样。
只要?天一黑,管他外面什么动静,里边拐弯抹角处都?挂着灯笼照的透亮。
这里只有每次巡察司换巡检使时才会?漆黑一片。毕竟历来?新上任的巡检使三把火,第一把都?是冲着这儿来?的。
狗一刀在里边左拐右绕一通乱钻,早就惹得人注了意。
狗一刀看着背后的黑影,心里数着数等他再靠近些,转身揽住那人的肩头,手劲重,把得那人动弹不得。
“带我去买个消息?”
那人使命挣了两下,纹丝不动,只能顺从地点点头。
樊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风月场,而这鬼樊楼则是地下的无忧洞。
汴梁城下面建有排水沟渠,四通八达,钻进去的除了耗子便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买卖人。
丐帮消息确实灵通,但?难免波及乔峰,狗一刀从说出那句“贪者皆死”时就打定了主意来?鬼樊楼里走一遭。
狗一刀面前?五十步,是个背对着她,穿着一身单层黑披风的人,披风裹紧全?身,叫人分不清男女?,说出的声音也刻意变化。
“你想买什么消息?”
“北境军费,豫州赈款,谁捞了油水?”
黑披风听了这话?,身躯微动,定了定,“从尚书到度支,无人干净。”
狗一刀轻笑一声,“唐律以盗三十匹绢,论处绞刑。你与?我说说,大宋多少银子值当死刑?”
黑披风沉默片刻,“官吏俸禄够不得在汴梁买间屋,若为活着,可?视而不见;若为享乐,必当绞死。贪墨万两,十恶不赦。”
万两是个很巧妙的界限。
能贪到万两之上的必定不是最底层为了柴米油盐而贪污之人,但?是又并非朝廷之中不可?补缺的支柱。
狗一刀摇头,“首恶为贪得最多的人,其后一个个的来?才对,怎么能因为官员位置一时间没有替补就不去死呢。”
狗一刀双手一拍,笑道,“不过我似乎想到办法了。”
说完转身便走。
黑披风道,“狗一刀,买消息的钱还?没付给我。”
狗一刀,“果然消息灵通,你是第一个没有问我名字便知道我是谁的人。不过我没钱付给你。”
黑披风冷哼一声,声音阴沉,“想赖账?”
狗一刀唇角一勾,“这几日?必定不少人找你买我的消息,你随意卖,算是我的酬金了。”
今除之 警诸君
柯文远想到今日血从马车上滴了满地的场景仍旧心里发寒, 端起小酒杯一口饮尽,又辣又呛倒壮了几分胆。
“叩、叩——”
汴梁城的房子寸土寸金, 他一个外地穷书生自然买不起,租了个小院里的一间?屋。
院子里住的人不少,来?来?往往人也多,但子时之后落锁是惯例,若是子时未归,便自?觉外宿。
因此绝不会有人此时来敲门。
“叩、叩——”
敲门声再起,桌上豆点?大的火苗因震动颤了颤。
柯文远猛然清醒!
这叩响的并不是院门, 而是他的窗户!
今夜无月,外面一片漆黑。
这样的夜晚, 发生什么都不稀奇。
柯文远拿起一根柴棍,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果然见到窗户从外被拉开。柯文远抬起柴棍就要狠狠再下去,张嘴就要大呵一声给自?己鼓气。却?没想到嘴被那?人单手捂住, 另一只?手轻松撑起落下的柴棍。
柯文远眼睛紧闭, 半点?不敢睁开,只?听?那?人低声道, “柯文远,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这声音, 柯文远这辈子都绝不会忘。
“狗一刀!”
狗一刀低声轻笑跳下, 转身给他关上窗户,“你小点?声, 别吵醒了旁人。”
柯文远想到自?己今日给她写的字, 手心发汗, 莫不是她知道了来?找他算账的?
问出口的语气,若是不熟识的人听?起来?倒是个清冷书生, “你来?做什么?”
狗一刀尴尬的搓搓手,“我?得写些东西,思来?想去还是得来?麻烦你。”
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