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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1 / 2)

半裁叶白日里花枝招展贵公子,晚上狗狗祟祟夜行服,衣裳风格呈现两个极端,要么像要当街孔雀开屏的样子,要么像要贴着墙根跑的老鼠。

因子虚千挑万选出来一件略微质朴的往身上一套,袖子更是长了一截,或许穿上这件褂子他就可以去唱戏了。

对了,他真的可以去唱戏。

凉都年节各个乡市都会架起戏台子,按说这两日就是排练的日子,街上动不动勾肩搭背两个脸涂油彩挂着假胡的戏人。

因子虚微微装扮就是一个合格的虬髯丑角。

浓髯大架,须不杂花,卷髯朝两颊外张……因子虚终于舍得打理打理自己的须,就是……不是为了好看而打理的。

因子虚:“……”

耶,今天长得又滑稽了一点呢!

他从太子远勋死后便不理髯须了,因子虚潦草一算,叹了一息:该有十年了。

这口破巷子里跳大神的尤其多,抹面的油彩要来很容易,笔饱蘸墨,勾脸画面,不消片刻就画成了个“三花脸”。

奸邪丑相,丑角本色。

若人生如戏,许沉今肯定是个张扬小生,演那“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古今谁堪伯仲?”的戏码。

可这戏里人山人海,谁又能一直当这得意的小生?

到头来,因子虚不过丑角罢了。

他拂袖鼓风,脸上的油彩好不容易干透,脸上厚厚的一层,连伤口都被糊住变得平整,就像假面一样。

化完油彩出门,因子虚几乎是大摇大摆。

路过石桥,抱着油烧,到饮春坊附近的酒家吊了一壶酒,边注意小伙计生疏地往黄酒里掺水边把目光望向对面的饮春坊。

知画死了,杨妈妈收拾收拾早跑了,饮春坊反而更热闹了。

谁死了都可以是谈资,反正这世上是不缺的就是人命。

因子虚远眺正出神,身侧突然站了个人。

他留目一看,右眼皮不吉利地跳了一跳,身侧的人duang duang~的胸肌有点眼熟。

这么优质的宽肩窄腰好身材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因子虚呆愣愣一抬眼,见到那张熟悉的脸皮,心里一吓:冤家路窄天要亡我,怎么又是权持季。

权持季习武之人,脚步总是放得很轻,庄琔琔还小,体重没有二两重,两人都是走路不见声儿的背后灵。

因子虚蹭蹭蹭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惧意从发抖的脚底慢慢涌上头顶,带来一阵头皮发麻。

权持季俯下身子,飞扬狠戾的眼一眨不眨地锁在因子虚面上,薄薄的唇瓣一勾,笑意不达眼底。

因子虚吓得脚下一滑,直愣愣地倒在后边酒柜上,背在木质柜台重重一靠。

心里吓道:不会,认出来了吧。

他偏过脑袋,心虚地把头埋在酒碗里,咕嘟咕嘟地灌。

权持季分明就是奔他而来,竟直直伸出一臂,指向了因子虚的方向。

因子虚:“!!!”

他腿软,已经迈出一脚准备要跑了。

却只见权持季弯下腰,指着自己对庄琔琔解释道:“这是凉都大戏丑角的扮像,与京中请的戏班子是不一样的,脸谱画的是筝型粉面,年到了会有大戏和悦神舞,到时带你看看。”

庄琔琔点头:“哦哦。”

因子虚:“……”

原来他只是一个借机“父慈子孝”的耙子罢了,这真是……太棒了!

权持季继续:“你不要看不起戏子,三百六十行,并无高低贵贱,无论哪行哪业,都要勤学苦练。”

庄琔琔:“知道了先生。”

许是因子虚对权持季育儿事业的配合,权持季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往柜台倒酒的伙计吆了一声,拎了满满当当的一坛黄酒塞到了因子虚怀里。

因子虚又吓了一跳,不敢说谢谢,也不敢摔坛子。

权持季悠闲地靠着方桌,嘬饮黄酒,张扬明媚地问:“你是年节游唱的吗。”

因子虚掐细小嗓子,生怕叫权持季听出来什么:“是。”

“你的声音,好尖。不像唱丑角的。”权持季耳朵更尖,开始审视起因子虚的扮像来,他俯身,高大身型把因子虚罩了一个完全,因子虚目光所及,都是权持季。

因子虚的反应速度极快,圆谎能力突出,当机立断尖着声音,道:“年到了,练太多了,有点哑。”

权持季又找到一个可以有助于庄琔琔德育的点,赞扬道:“琔琔,瞧见了吗,这就是匠人。”

庄琔琔看向因子虚的眼神头一次是快汹涌泛滥的敬佩之情。

“……”因子虚摸了摸脖子,心下煎熬,只想溜。

权持季问他:“今年除夕还会有悦神舞吗?”

因子虚一愣,回道:“年年有的,小孩子都爱看。”

他自己也爱看。

好久没看,甚是想念。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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