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您看看这件合适不?”
“多少钱?”
“七块钱!”
“哟,的确便宜。老王,你不顺带带一件?这件给你老婆不错。”
“老李你可真滑头,你咋不给你老婆买呢?”
“买!都买!”
“买买买!”
……
喧嚣的展览会,晚上六点钟准时闭馆。
池欢和时屿白以及两个嫂子抱着几十个大麻袋,一个个搬上大货车。
其中一个麻袋装的不是衣服,而是他们今天所得的钞票。
因为这一麻袋的钞票,池欢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
面包车也不坐了,紧张的拽着时屿白的手臂,强烈要求坐在货车车斗里。
司机询问的时候,也有现成的借口。
“看着点衣服心里踏实。”
货车司机和面包车司机都是拉散伙的,跟他们约定好时间才来。
见到他们一天时间衣服下去这么多,瞳孔都地震了。
“老天爷啊,你们一天这是卖了多少衣服啊!”
司机给时屿白递了一根烟,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显然是也看中了这门生意。
时屿白推拒了香烟。
“赚的不多,买我们的衣服你就知道,我们的衣服卖的有多便宜。”
“你看这件衬衣,外面卖十五块,我们只能卖七块。”
司机走南闯北的,一摸布料就能猜出大概的价格。
“那你们这是图什么啊?”
“一件衣服估计你都赚不到几毛钱吧?”
司机师傅顿时用同情的目光扫了时屿白和池欢一眼,那表情仿佛在怀疑他们脑回路清奇,这种赔本的生意都敢干!
你看起来很不满意?
面对大爷的质疑,时屿白早就想好了说辞,“我们这算是薄利多销,而且我们还能拿到展览会的资格,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司机打量着时屿白。
时屿白看着矜贵有礼,一看就不是庄户人,揣测的问道:“兄弟你是政府部门工作的?”
时屿白勾唇一笑,那双幽深的潭底竟然有了罕见的清澈,反诘,“我看着不像吗?”
“像!”
司机师傅把烟蒂丢到地上,用脚掌碾灭,嘿嘿笑道:“兄弟你若是不像,那这天下就没像的了。”
时屿白但笑不语。
池欢见到这一幕,有点傻眼。
前世今生认识时屿白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狡猾的一面。
她不由得看呆。
司机师傅们寒暄完,没问出想要的答案,很快转身去了车厢里。
车子发动,朝着靠山村疾驰而去。
车子直抵池欢和时屿白的院子。
一行人齐心协力的将麻袋都搬到空房间里。
两个嫂子忙碌了一天,怪累的,而且这一天收获颇丰。
池欢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递给两个嫂子。
“嫂子,劳烦你们去供销社再跑一趟,多买几个下酒菜,进上一箱冰棍,然后再买上一提溜啤酒,今天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大嫂连忙推拒。
“别了吧,咱们回家做点饭得了,你们这钱赚的可真不容易。”
没跟池欢之前,两个嫂子以为是和张小俏一样,打扮的美美的,站在那费两口唾沫星子的事。
没想到真参加了这个展览会,那才是真切的体会到这服装生意的不容易。
这忙碌了一大天,最忙的时候,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又是要找货,又是要看着客人试衣服,还时不时的得撺掇两句,好话说尽的劝客人买。
好家伙,他们在家里干农活都没这么累。
干农活是身体累。
干生意那是纯纯的心累!
比较下来,还是身体累点轻松。
“嫂子,这可是犒劳咱们一天辛劳的,咱们这钱赚的的确不容易,可咱们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日子过的更好?”
“谁家过日子还怕花钱不成?”
池欢说完压低了声音,“而且,你们跟我干了一天,我也没想到这一天下来居然这么累。”
“要是不犒劳犒劳你们,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总之,这件事就拜托两个嫂子啦,我们先清点一下剩下的货物,一会就过来!”
见推拒不了,她们只得是收下。
目送两个嫂子离开,关上大门,池欢拉着时屿白的手,扛着那个装钞票的麻袋。
丢到床上,解开麻绳,“哗啦”一大堆的钞票和钢镚就从里面流了出来。
池欢说的清点根本不是清点什么货物,而是把这些零零碎碎的钞票给清点出来。
乡亲们拿出来的钞票都是零零碎碎的,大部分都是卷在小手绢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