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罗纳,没事了。坐。”姜婉用最简单的中文道。
这几个中文,罗纳是听得懂的,虽然他还有些警惕,但他信任姜婉,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天使姑娘!这个男人有没有欺负你?”罗纳用他的母语飞快地说,“我很高兴我守护住了我的誓言,我没有将你的事告诉他哪怕一句!虽然那一天你告诉我他是个好人,但我并不能像信任你一样信任他。不过,我跟着他回去之后,他确实没有虐待我,还像招待客人一样招待我。我害怕这是他的恶魔手段,只为了引诱我说出你的事,向上帝发誓,我并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那些享受之中!”
罗纳这一段话全都是英语,不带一句中文,所有人都听得一脸懵逼,唯有姜婉因为他的话而忍不住嘴角带着笑。这个罗纳,还“没有全身心地投入”……
“姜姑娘,他所说的,你全都听懂了?”谢承畴睁大眼好奇地问。
姜婉侧头看他:“差不多吧。”
“哦,那他说了些什么?”谢承畴忙问道,这段时日为了跟罗纳沟通,他都快疯了,偏偏这地方又找不到别的金发蛮夷人,想让人翻译都不成。
“他说很感谢你对他的款待,你是个善心之人。”姜婉道。
谢承畴面上先是带了一丝略显得意的笑,随即面露疑惑:“方才他说了那么长一段话,译过来便只有这一句?”
“他国家的官话与我们的不同,有时候很长的,变成我们这儿的话只有一句,有时候很短的,却要许多句才能说明白。”姜婉一本正经道。其实她这也没有乱说了,比如说成语,四个字翻译成英语有好长一串呢……
谢承畴受教地点点头,随即又好奇道:“不知姜姑娘是如何学会他那儿的话的?我近日尝试着学习,只是觉得甚是艰难,心有余而力不足。”
姜婉赞同地点点头,所谓的语言天赋,并非每个人都有,想当初她刚开始学英语之时也是死去活来……
“我其实也是同他学的,不过学得不多。”姜婉指了指罗纳。
罗纳不明所以,见姜婉指着自己,谢承畴又看了过来,便立刻灿烂一笑。
谢承畴先是觉得有些疑惑,但随即便想,除了这个可能,也没别的可能了,因此也未再纠缠,笑道:“姜姑娘果真聪慧,我自认天资不错,也无法在短短的时日内学会,姜姑娘却可以,在下佩服!”
姜婉笑道:“谢公子谬赞了。”
这时候,茶楼的伙计上了茶水和点心,姜婉趁机看了罗纳一眼,用口型道:“我先不说你的语言,你有话可以随便说,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罗纳看懂了,眼神亮晶晶的,轻轻点头。
姜婉是觉得,谢承畴看上去并未怀疑她是如何听懂罗纳的话的,但若她立刻便能说得十分流利,怎么都会引起他的怀疑,因此这会儿她还是藏个拙,今后再利用她的语言天赋“学会”怎么说罗纳的语言吧。
于是接下来的场景便有趣了。
谢承畴跟姜婉说着昌平县的风土人情,还说今后有机会可以一起出去游玩,罗纳跟姜婉说他过去的经历,他的家乡。谢承畴有时候会问姜婉罗纳说了些什么,姜婉就照实说了,谢承畴有些好奇,便让姜婉翻译给他听。最后就变成罗纳在那儿说,姜婉翻译,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当听众。
姜婉说得口干舌燥,茶水灌下去不少,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回去跟自己爹娘会合的事了,只是还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说走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姜婉听到罗纳那一长串话里的一个信息,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等等!”
因为罗纳在说英语,她一时激动就顺着他说了英语,罗纳顿时停下,好奇地看她。谢承畴眉头一挑,面露惊异。
姜婉自知失言,转头先对谢承畴解释了一句:“刚刚那个词的意思是稍等,这是我难得学会的几个词之一。”
谢承畴恍然,并未怀疑她的话。
姜婉这才看向罗纳,说道:“你把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罗纳有听没有懂,一脸茫然。
姜婉只得用英语道:“重复。”她边说边转头对谢承畴解释了一句,“这是之二。”然后又看向罗纳。
罗纳眨眨眼,开始重复方才的话。
商机
罗纳说的,其实很平常,在旁人听来并没有多少可注意之处,但姜婉却抓住了他提到的一点。
罗纳正好说的是他当奴隶那会儿路上的见闻,说到有一处盛产棉花,那棉花又白又软,好像天上的白云,十分可爱。
姜婉记得她曾经听到过一个知识,说古代中国的棉布最先是木棉,木棉是中国本土棉,但做成棉布后质量很差,并未普及。后来草棉中的非洲棉和亚洲棉陆续进入中国,但这两样都是粗绒棉,织成棉布后自然不如细绒棉的美洲棉。她刚才在布庄看过不少布料,纯棉布肯定都是用粗绒棉织的,根本比不上现代那些通常用美洲棉中的海岛棉和陆地棉杂交而成的海陆杂交棉织成的棉布那么柔软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