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就是上京城来找你的那次,我看到了你祭拜的名字,后来便去查探了一番,因此才能猜到你爹的事,猜到你娶了李蓉是有苦衷的。
“第三次是在不久前,我们成亲后尚未怀孕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将来的你变了个样子,仿佛成了个人人厌恶的奸臣,最终上了法场。
“我一直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因此之前便又用了第四次……我看到已经有七八个月大身子的我,死在了你怀里。”
姜婉的每一次诉说都让裴祐心惊,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他整颗心便吊了起来,面色苍白,惊慌失措地看着姜婉。
“婉婉……你,你在说什么……你,你怎么会,会死呢……”裴祐声音颤抖,惊惶不定地说。
姜婉道:“那事大约半年后发生,可我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我还想着自己查探一番,然而到如今却一无所获,只能将所有事告知于你……”
她握住了裴祐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我想跟你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姜婉所说对裴祐来说实在太过震撼,他只能囫囵着将这些都咽下,还待消化。此刻见姜婉神情悲伤,他慌忙拥住了她:“你我都不会死的,婉婉,我们要做长久夫妻,我们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
姜婉从没有这么脆弱过,裴祐的怀抱让她稍感安心,她紧紧抓着裴祐胸前的衣襟,之前积攒的压力瞬间释放,忍不住哭了出来。
裴祐软语安慰着姜婉,轻轻柔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好一会儿,姜婉终于安静下来,她靠在裴祐怀中,用还带着鼻音的声音道:“你相不相信我说的?”
裴祐握住了姜婉的手,低声道:“我信的。”
这段时日,姜婉总是闷闷不乐,他一直以为是身孕之苦让她无法开怀,没想到她还有这样无法对人言说的痛苦。他很庆幸她将这些事都告知了他,她信任他,他也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真的?”姜婉抬头看他。
裴祐见她鼻尖和眼眶都因哭泣而泛红,心生怜惜,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道:“真的。只要是婉婉说的,我都信。”
他的话让姜婉觉得心中熨帖极了,她的脑袋在裴祐胸口蹭了蹭,声音又低了几分:“那我先前是因得知你将来要当官才纠缠你不放,你也不介意吗?”
裴祐抱着姜婉的手紧了紧,柔声道:“我还要感谢老天让你拥有了这样的本事。”
如今虽已将姜婉娶回了家,然而有时候回想过去,裴祐是有些后怕的,若她没有来京城,他和她,恐怕就会就此错过了,他已经很难想象今后没有她的日子,他该如何度过。他很庆幸她拥有那样的能力,他也很感激她让他明白了何谓缠绵悱恻的爱,让他贫乏的人生不至于孤苦无依。
“真的?你不是在安慰我?”虽然说出了真相,然而姜婉心中其实一直是有些顾忌的。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我的心里话。”裴祐道,“婉婉……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我们都不会有事,我们还要白发苍苍看儿孙玩闹。”
姜婉有点想哭了,她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告诉裴祐一切,让她一人担惊受怕了那么久。
等二人都收拾好情绪,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姜婉道:“我看到的画面并不多,也不够详细,只是看到我的肚子大概七八个月大的时候,死在了你的面前。我想,有没有可能你如今在做的事将会得罪什么人才会招致那样的灾祸。也或许,我是出门后遇上了劫匪。只是后者我觉得不大可能。”
姜婉没有去寺庙烧香拜佛的兴趣,而且在生下孩子之前,她也不准备出远门,京城脚下,她觉得自己这种裴府和祥云阁两点一线的生活,遇到劫匪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她才会想,应该是有人故意来害她。只是目前祥云阁的生意实在算不上什么,要说她因为祥云阁得罪了人而引来竞争者的暗杀,她是不信的,都是商人,她还有个官员丈夫,哪个商人会那么不要命?在排除各种可能之后,唯一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裴祐在官场上得罪了人,这才因此引来了对方的报复。
听到姜婉的话,裴祐皱眉思索起来。杀人妻儿可不是什么小的报复举动,若果真是他这边的问题,那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件,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而他手中,目前正在进行的事儿,哪一件会有如此严重呢?
毕竟是关系到姜婉的生死,裴祐思索得极为仔细,半晌才道:“婉婉,我能想到的与这或许有关之事,有两样。一是侯钰与我共同商议的,搜集刑部右侍郎贪赃枉法的证据,二是我刚来京城准备会试时认识的一位好友,托人来找我,说是他被人陷害入狱,因陷害他之人乃是皇亲,他伸冤无门,便央我救他。”
姜婉点头,自从共同扳倒李时献之后,裴祐也算是进入侯钰所在的利益集团,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他这样也是无可厚非。姜婉本来也不管裴祐在官场上做些什么,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她能把祥云阁开好也就差不多了,官场上的事实在没什么眼光,自然也不会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