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一切后,她深吸一口气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拖着一身疲惫踉跄着挪步到盥洗台。拧开水阀开关,不停地勺水灌进嘴里再一并吐出。觉得还不够,又伸手进喉咙强制自己把咽喉内的残存物悉数抠吐出来。可不管怎么弄也冲刷不掉嘴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膻腥味。
她仍不死心,凑到水阀下不断冲刷自己的鼻腔和唇瓣,任凭水流经过鼻腔流入咽喉,如此循环直至咳嗽出来,再把台面上还剩不多的漱口水伴着刷牙的功夫一并用尽。一系列动作做完后,直到嘴里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夹带着浓烈的牙膏味,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走到淋浴间,脱掉身上衣物把自己置身在花洒喷头下。随着舒适的水温渐渐落下打湿身体,她挤出大坨的沐浴露往全身上下抹匀,再拼了命的使劲揉搓身体每一块肌肤,直到搓出通体痧红她才善罢甘休。
这一洗就在里面呆了快一个小时,非得把自己洗得浑身喷香才回到房里,她茫然地躺在床上,蜷缩在被子里望着顶上的天花板出神,脑海中反复琢磨着那个初具雏形的行动计划,她默默告诉自己,成功仅在一念之间,绝不能心慈手软,这一次一定能行。
从那天开始,她就没再认真吃过一顿饭,先是把阿东送来的每一餐的大半倒入抽水马桶,再故意错开正常饭点时间就餐,只允许自己进食少许垫垫肚子。
阿东怕她一个人在里面关傻了,还好心给了她几本时装杂志让她打发闲暇时间,并时不时进来看看她,以确保她没在里面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她的表现倒是一切如常,不哭不闹,能吃能睡,剩下的时间多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还不忘跟进来的阿东调侃两句。
她是在第三天晚上见到孟灿山的,阿东嘱咐她梳洗打扮,一会带她去个地方。佟佳腓腹,才几天功夫,自己就已然沦落成为别人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玩物,她暗自冷笑。
根据阿东的吩咐,换上了孟灿山特意为她准备的黑色礼裙。这个男人竟然仅凭一眼就了解透彻她的身高尺码。那裙子不大不小刚好合身,谈不上高贵典雅反倒显得粗鄙至极。低胸设计把她胸前大半春光展露无遗,只要靠近往里一探,便能一览内里所有旖旎。而贴身包臀的裙摆更是短到极致,尺寸不多不少只够盖住屁股,坐着稍微岔开双腿便能看清她的底裤。更让她感到气愤的是,两条细细的丝带颤颤巍巍绑在身后,来人只要从后轻轻一拉,她整个人便是一丝不挂,全裸着呈现别人眼前。她穿在身上转了一圈,想往上提一提,下身就露出半截白嫩臀肉,往下拉一拉,大半个奶子直接跳了出来。这哪是裙子,根本就是块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破布。佟佳气得直咬牙,这个变态总是有各种行径侮辱她的人格,这次更甚,直接把她打扮成夜总会的小姐去陪客,好让别人去折磨她羞辱她。她抿着唇,恼怒到了极点,却闭上眼睛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节外生枝,乖乖配合他们。她深吸口气平缓了情绪后,面上已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佟佳以为阿东又是把她带去上次的夜总会陪客,出乎意料,汽车开到一家富丽堂皇的饭店门前停下,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厅,前台站了一溜美女,启声叫道:先生小姐晚上好,欢迎光临。阿东则熟门熟路的领着她去坐电梯,佟佳站他旁边有些诧异地盯着他看,想向他了解里面的情况,好让自己有些应对的策略,又瞧见他一脸严肃不知从何开口,只怔怔地望着他片刻,见他不予理睬才收回视线,盯着眼前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感受电梯往上滑行。
似是察觉到她漂浮不定的神色,阿东竟开口说了两句不着边际的混话,听得佟佳心里一颤一颤的:“孟先生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佟小姐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奉劝你凡事三思后行,别想在孟先生眼皮底下动歪心思,你若肯乖乖配合他,我想你很快便能恢复自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还以为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料,不过又是一些威胁警告的话语,她早就听腻了,反倒细细琢磨起阿东的用意,他这番话是在为孟灿山的行为开脱吗?果然,狼狈为奸一丘之貉,不过是一路货色罢了,孟灿山那么恨她,阿东作为他手下又怎会帮她的忙,对她的事情三缄其口袖手旁观也不足为奇。
既已想通,她也没再抱任何希望,转而嗤笑出声,不屑地回怼他:“是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弟替你老板出主意做决定了?”她转过脸挑着眉看阿东,翘着嘴角,眼里满是不羁的神情。仅凭这一眼,阿东就深知这个女人yuan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断定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因为,他从她眼里读到了许多不可名状复zha又城府的心思,这样的东西不应该是出现在一个温顺纯良的女人身上,便不觉对她增添了几分防备。
电梯门一开,佟佳带上阿东给她准备好的眼镜,抬头挺胸率先走了出去,迎宾小姐把他俩迎到一个包厢前,她推开大门,赫然发现里面已坐满了十几位陌生客人,有男有女,围坐在一张硕大圆桌旁,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她用余光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的光头王总和他隔了两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