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胭一听见谢明澈晕倒,就连忙掀开被子,要下床去看他。
白舒晏见她精神状态还算比较好,身上的伤也都已经被谢明澈治愈,就没有拦着她。
他一向明白她的心情。
阿胭推开谢明澈的房门时,抬眼就看见他躺在深蓝色的大床上,双眼紧闭,眉头微拧。
她走到床边,静静地盯着他冷白的面庞看了一会儿,眼眶憋红。
她眼睛里染着浅浅一层水光,手指微微蜷缩,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眉心的那道血痕。
不论是过了多少年,阿胭还是曾经的阿胭。
很多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胆小怯懦的。
她很少会冒险,更不会横冲直撞,不论是在西山还是谢家,她都从未自由过。
可一旦遇上无可避免的凶险,她又总是会变得很勇敢。
束缚她的玉佩是她的枷锁,但同时,也曾是她和白舒晏的保命符。
西山的精怪众多,弱肉强食一直是妖修之间不成文的法则。
那个时候的阿胭依靠着本体玉佩的强大禁制,和白舒晏一起度过了无数难关。
后来她在谢家,又曾为了白舒晏而伤了谢家人。
那是她第一次受到玉佩的惩罚。
她只能逼着自己勇敢,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幸运过,这个世界也不会容忍她的胆怯。
而百年后的今天,她又忽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她有朋友,也有他。
这些就已经很难得了。
一颗眼泪无声地砸下来,阿胭趴在床边,望着他的侧脸,嘴唇紧抿着,手指紧紧握住他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舒晏和胡骁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而阿胭趴在谢明澈的床边,看着他沉静的睡颜,自己不知不觉又闭上了眼睛。
直到夜幕降临,阿胭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裹着一团火焰,最终被热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身侧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穿着一件素白的单衣长衫,一手撑着头,侧躺在她身边。
房间里没有开灯,半开的窗帘外洒进来月亮的银辉。
阿胭看见他原本黑色的短发竟然成了寸寸银色的长发,染着月辉的光泽。
而他此刻正用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瞳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张昳丽的面庞近在咫尺,她可以借着微暗的光清晰地看见他右眼尾下的那一点朱砂般的泪痣。
明明容貌昳丽灼人,却又自成一种清冷禁欲的气韵,明明是两种极端的方向,却又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阿澈?”阿胭觉得这样的他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她怯怯地唤他。
而他微凉的指腹轻轻地抚过她的眉骨,眼尾,再到脸颊……他的神色从头至尾都没有半点波澜,却又好像在极致的冰霜下,掩藏着的是足够灼烧一切的熔岩。
“阿胭……”
她听见他轻轻地唤了她一声,犹如呢喃。
阿胭抿了抿嘴唇,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掌,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亲昵。
他瞳孔微缩,微敞的衣襟下,白皙紧实的胸膛微微起伏,他忽然翻身,整个人覆在阿胭的身上。
他银色的长发有一缕落下来,拂过她的侧脸,让她觉得有点痒痒的,可是面对他,她又不敢伸手去抓。
当他微凉的吻落在她的嘴角,他唇瓣贴着她的,气息交缠的时候,她仿佛听见他在一声又一声地叫她的名字。
直到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舌尖,阿胭模糊的脑子才又清醒了几分。
她清楚地听见他的喘息声,她被他亲得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就好像躺在柔软的云端。
他的手用力地扯开她的衣领,月光下,她半个白皙的肩头泛着冷白的莹润光泽。
她的锁骨形状漂亮,当他的舌尖轻触到她锁骨上方的小窝轻轻舔舐的时候,她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喜欢我吗?”
她听见他在她耳畔,哑着嗓子轻轻地问。
他温热的气息就在耳畔,阿胭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星夜。
他也曾这样问过她:“喜欢我吗?”
阿胭下意识地点头,下一瞬耳垂就被他咬住。
“傻姑娘……”她又听见他近乎轻叹的一句。
几百年的时光,即便她记忆不再,即便光阴已逝,岁月轮转,她也仍然还是他当初见过的那个纯善明净的姑娘。
也永远……是他最放不下的执念。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衣衫尽解,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半点衣料阻隔。
阿胭恍恍惚惚地抱着他的脖颈,嘤嘤呜呜地喊痛,而他的手搂紧她纤细的腰身,手掌近乎留恋地抚过她的后背,安慰地吻轻轻落在她的眉心。
朦胧之间,阿胭好像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在她的脸颊上,她半睁着眼睛,却只看见他微红的眼尾,以及他眼底快要灼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