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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青年轻稚嫩的身体内那颗心砰砰跳得厉害,他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
他孤身一人前往这荒僻的山庄,只为了探望一个被放逐冷落的女子,这是怎么样一种凄凉的无奈,又是怎么样一种绝望的孤勇。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可以当一个英雄。
一个解救顾姗的英雄。
他攥紧了缰绳,踏入了那山庄之中,惊动了那山庄的奴仆,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这是主人家的二少爷,博野侯府的二公子顾子青。
自然很快有人禀报了这里的管事,顾子青被请进山庄,也见到了顾姗。
此时的顾姗,布衣荆钗,满身素净,眉眼间泛着一丝道不尽的哀伤凄凉。
她看了一眼顾子青,便垂下了眼眸,一滴泪落下,滴在了地上的积雪之中。
“哥哥,我已经不是博野侯府的女儿,也不是你的妹妹,你又何必来看我。”
她低低柔柔的一个叹息。
这一刻,顾子青的心碎了。
他走到了顾姗面前,看着她孱弱的肩膀,恨不得自己化作大山将她高高地托起。
“阿姗,纵然你如今不是我的妹妹,但是我依然会把你当做亲妹子来疼爱。”顾子青缓慢道“在这个世上,我不会疼爱你胜过别人。”
顾姗抬起眼睑,惊喜却又不敢置信地望着顾子青,咬唇哭道“哥哥,你——”
顾子青上前,就要握住她“阿姗,这里太冷,进屋去说。”
谁知道顾姗却躲开了。
顾子青一愣。
顾姗瞥了顾子青一眼,眉眼间隐约有几丝风情闪现。
“哥哥,我如今已经不是你的妹妹,男女授受不亲……”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含羞带怯。
这话听入耳中,却仿佛有一团火在顾子青胸膛里轰的一下子点燃了。
不是妹妹了……男女授受不亲了……
顾子青脸红耳赤,神魂已经颠倒,痴痴地望着顾姗“好……”
……
这一夜,因为天晚了城门已关,他留在了山庄里,没再回去。
他把少年稚嫩的热情,洒在了这荒郊山野的一缕凄凉上,试图用自己所有的温度,来融化那个落寞绝望的姑娘。
☆、
能考个状元不?
顾嘉打听确信了, 知道信远侯家不光是请了自己,还请了王玉梅, 甚至连齐胭也都去了, 当下越发笃定自己必须是去的。
若是能够见到那位胡云图, 她再想个法子看看在王玉梅面前黑一把胡云图, 好把这个婚事给搅和黄了, 那才好。
到了这一日, 她带着准备好的礼, 又略作收拾打扮, 便坐上备好的马车过去信远侯家。
临行前, 照例去和彭氏说声, 彭氏眼皮子一抬,淡淡地来了一句“那信远侯家也不是什么好门第,值得你巴巴地去, 反倒是像安定郡主那里,你该多走动才是。”
依彭氏的意思, 原本和自家算是平起平坐的信远侯家已经不配和自家女儿交往了,顾嘉就该趁着才得了诰命,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 趁机多攀个高枝, 多在安定郡主面前走动才是。
顾嘉自然是不听这些道理的。皇上给她个三品诰命,她可不会真以为自己从此就能一步登天了, 不过是人家给个面子罢了, 不能因为得个三品诰命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如今彭氏说这话, 倒是让她觉得好笑,又觉得和她计较也没什么意思,当下只笑了下,根本没搭腔,反而说句别的应付过去,让彭氏碰了个软钉子。
彭氏坐在榻上,看着顾嘉应付几句便告辞而去,愣了下,之后咬咬牙,叹了口气“这实在是个忘本的,才从乡下过来没一年呢,得了个三品淑人的诰命就如此张狂,这以后怎么得了!”
不过她也就是嘴里叨叨几句罢了,虽说现在博野侯府还是她管着家,可是顾嘉太受宠了,又有自己的庄子,又有博野侯的疼爱,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是个三品诰命,便是她这个当娘的都轻易拿捏不得她。
“这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省心的!”彭氏想想家里的种种,心酸得很,一时又想起那探月,不免冷笑一声“我管不住女儿,还管不住你这个小妾吗?便是受侯爷的宠爱又如何,你照样得拿捏在我手里!”
说着间,她下令道“去,让探月过来,给我请安。”
底下人听了,不免头疼。
那位王姨娘探月面上看着温温和和的一脸笑模样,但其实心里怕是记恨着自家夫人的。
自家夫人也真是,每日非要寻她的霉头,两个人凑在一起,那真是斗个你死我活的,到时候平白连累底下人受累!
顾嘉才不管彭氏心里多失落口中多少埋怨,她要去寻探月的不自在就让她寻去,如今的探月性子也渐渐被磨出来了,看着也是个有办法的。
她正想着这个,突而听到前面马夫“吁——”的一声,马车就停顿了下来,因为停得比较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