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会这时叫我?”
元宝讪笑一声,没回答得上来。
邰谙窈也没有为难她,绥锦替她拢了拢鹤氅,她没有耽误什么,直接跟在了元宝后面。
走了一段路后,邰谙窈才发现这条路不是去主帐的路,她偏头,纳闷地问:“这是去哪儿?”
还没有得到答案,邰谙窈就看见了时瑾初。
时瑾初骑在马背上,侧身对着邰谙窈,邰谙窈看过去时,蓦然一怔,话说时瑾初生得实在是好,斜阳不紧不慢地照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和高挺的鼻梁,他勾着唇,格外的漫不经心。
马前还有人,正是云贵嫔。
邰谙窈轻眨了下杏眸。
听闻昨日云贵嫔求见皇上,却是被拒绝,现在怎么会在这儿?
时瑾初若有所感,转头看过来,倏然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他眸底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邰谙窈只看见他轻抬下颌,冲她招了招手:
“过来。”
云贵嫔听见这话,才发觉邰谙窈的到来,本来有些潸然泪下的情绪立时僵住。
在皇上面前低头,云贵嫔不觉得有什么,但一想到这幅场景被邰谙窈撞上,她便不由自己地觉得难堪。
邰谙窈其实猜得到云贵嫔要做什么,无非是替其兄长求情罢了。
邰谙窈觉得有点难评。
替兄长求情没错,但云贵嫔时机挑得不对,时瑾初才将人革职,怎么可能不到几日就将人官复原职?
不如等到日后趁着时瑾初心情好时,云贵嫔再借机求得恩典,这般一来概率还可能大一点。
但邰谙窈也知道,她不是当事人,没法要求云贵嫔和她一样冷静。
不过不冷静才好。
邰谙窈轻抬眸,越不冷静,才越会做错事。
她若无其事地对云贵嫔服身行礼,她手臂还有点疼,行礼时颇有点不标准,时瑾初将她整个动作尽收眼底,直接打断她:“你伤还没好,折腾什么?”
云贵嫔脸色越发不好看。
邰谙窈才不管她,她走近时瑾初,但还是离马儿有点远,她眼底有点后怕,仰起脸看着坐在马背上的人,纳闷地问:
“皇上知道嫔妾伤还没好,叫嫔妾来做什么?”
女子穿着胭脂色的云织锦缎裙,外间披了件青黛色的鹤氅,将她衬得些许温柔,未施粉黛,脸颊和眉眼都格外干净透彻,青丝被风吹得勾缠着一缕在脸侧,仰起脸望着人时,无端余了些许乖巧依软。
她轻瘪唇,语气有点恹恹,又有点郁闷。
话问得有点埋怨,仿佛时瑾初故意急她一样。
时瑾初漫不经心地挑眉,他勾唇,轻描淡写道:“不是来时说了要学骑马?”
邰谙窈鼓起了脸,她这个样子怎么学?
而且,她偷摸地瞥了眼云贵嫔,觉得时瑾初有时候的确很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明知道她和云贵嫔的龃龉,也知道云贵嫔对她不喜,但就是这样的情况,时瑾初依旧要召她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伴驾,云贵嫔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底怎么会好受?
但……
邰谙窈没忍住地偏过头,唇角不着痕迹地掀了掀。
云贵嫔不高兴,她心底就畅快了。
她可没什么以德报怨的心思。
元宝有眼力见地搬来木梯,邰谙窈有点懵,但还是乖巧地踩上木梯,达到一个高度后,有人扣住她的腰,下一刻,她整个人腾空而起,最后落在某人怀中。
邰谙窈下意识地往人怀中缩了缩。
时瑾初一手搂住她,一手攥着缰绳,这时才回她:
“出来一趟,总不能一直在帐内躺着,不能学骑射,去林子中走走还是行的。”
至于怎么走?
自然是他带着她一起。
他答应过会教她骑射的。
时瑾初垂下视线,扫过她白皙透着绯色的脸颊,她还是有点紧张,他视线掠过女子有些不自然垂着的手臂,眸底的情绪不明。
云贵嫔来了好一段时间,见这时皇上的注意力全在邰谙窈身上,不由得喊了一声:“皇上!”
被忽视到这种地步,尤其是看着邰谙窈在她面前得意,她的脸面落了一地。
云贵嫔眸子有点泛红,她看着时瑾初的视线中都透了些许受伤。
皇上怎么会这么对待她?
时瑾初终于看向她,视线淡淡地扫下:
“后妃不得干政,这是第一次,朕不和你计较,回去。”
邰谙窈偏头看过来,她仿若有点惊讶,抬手捂住了唇:“云贵嫔不是来伴驾的么?”
颇有点装模作样,惹得云贵嫔厌恶地看过来。
时瑾初扣住她腰肢的手稍紧,也对她浅显的做作模样没眼看,但他没管她,只对云贵嫔重复了一遍:
“回去。”
他眼底情绪渐渐寡淡了下来,云贵嫔再是觉得难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