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也只能堪堪服下身子,闭眼咬声:“嫔妾领命。”
时瑾初拉紧缰绳,云贵嫔只听见一阵风声,马儿已经越过她而去,她抬起头时,恰好能听见风中传来女子含着些许惊慌的埋怨声:
“……皇上!您慢点!”
四下没了人,云贵嫔眼中一直忍着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站在原处许久没动,雅杏沉默地陪着她。
云贵嫔再也看不见皇上的身影,这几日一直被她埋在心底的话终于被她说出来:“他怎待我如此薄情!”
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落下,她素来心高气傲,再是难过和伤心,也不愿在外人露出弱态,即使是哭,她也挺直脊背,她偏过头,擦净了眼泪,不愿让人看她笑话。
林子中,时瑾初直接带着邰谙窈离开,绥锦和秋鸣慌忙和御前的人一起跟上。
邰谙窈很紧张,生怕再出现前日一事。
幸好,等过了许久,见依旧风平浪静,只有风呼啸吹过耳侧,身后人格外淡定稳重,衬得她有点大惊小怪,她呼出一口气,终于肯看一眼林子中的景色。
她放松了身子,靠在时瑾初怀中,轻声道:
“您不心疼她么?”
往日清冷的人骤然这般脆弱,皇上当真一点动容都没有?
时瑾初知道她在问什么,但他略过了这个话题,不论怎么回答,和她谈论后宫其余女子,结果都不会是愉快的。
他以问代答:“手臂不疼了?还有心思关注别人。”
他好像没有回答,但又好像回答了什么,邰谙窈听懂了,她轻轻地勾起唇。
她和云贵嫔中,总得有一个人难过。
被偏袒总是令人高兴的。
——哪怕只是一时。
片刻,她转头,仰起脸,轻轻贴在某人下颌处。
她声音很轻:“皇上,嫔妾很高兴。”
时瑾初一顿,下颌处传来轻软的触感,叫他呼吸不由自主地稍轻。
他垂下视线扫过女子,她如今扬着眉,杏眸泛着盈盈的灼色,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她来时眉眼间藏着点恹恹的情绪。
仿佛是心情不好,说不上来,总归是叫人看得不舒坦。
如今那点情绪被欢喜冲淡,她偷着笑,黛眉姣姣地细弯,叫人也不自觉心情好了起来。
时瑾初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话音冷淡:
“别招朕。”
邰谙窈一噎,她仿若不满地轻哼了声,有点嗔恼:“您真是不解风情。”
时瑾初懒得理她。
他也想解风情,偏某人还受着伤,这般撩拨,最终她只会撒手不管,结果还不是他自讨苦吃。
秋狩还有两日就要结束。
那日后,邰谙窈没有再拘在帐内,她对着铜镜,确认表面上看不出她有什么伤势和不妥后,披着鹤氅带着绥锦和秋鸣走了出去。
或许是觉得她的伤是因自己而起,周嫔经常来寻她。
今日也是,她兴致冲冲地跑过来:
“我今日猎到了只兔子,一身皮毛雪白,等回宫后,让人给你做一套项帕。”
周嫔和邰谙窈接触一段时间后,也发现她毛病不少,如今还是秋末,没有彻底入冬,别人还穿着一身简单的骑装呢,只有邰谙窈整日把鹤氅披在身上,也不嫌弃厚重,只能说明她身子骨真的不好,也是真的怕冷。
邰谙窈掩住唇:“那我就先谢过周嫔了。”
周嫔高兴地抬了抬下颌。
两人并肩往前走,在营地内看见了敬妃娘娘,她一手牵着小公主,低眸温柔地说着话,邰谙窈和周嫔都是一顿,有点惊讶,邰谙窈入宫许久,还未见过小公主呢。
待敬妃娘娘走近后,二人没有特意避开,上前行礼:
“嫔妾见过敬妃娘娘。”
敬妃听见动静,她抬起头,和煦地笑着道:“你们怎么一起出来了?”
话落,不等她们回答,敬妃就转而看向邰谙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