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独抢走了村里所有的孩子。
疏影就是当初被带走的其中一个,他所有的情绪几乎都在那个夜晚嘶嚎的肝肠寸断,就此与倒在血泊中的家人天人永隔。
而那些神秘人半途就遇上了另一拨人,那是皇城铁骑创立之后,分出来安定四方的其中一支。
他们从贼人手中将孩子大半都抢了回来,然后带着这些孩子回到了厮杀的村落。
疏影记得那个场景。
那是黑夜即将褪下的时辰,整个祁山山脚燃起了熊熊大火。
高卷的火舌吞噬了所有能见到的东西,有他住过的房子,还有他亲人的尸体。
那温度燎烧了一切希望,烫的浑身都疼。
他们这些一夜沦为孤儿的小孩儿又被带走了。
也是当时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寻微受了惊吓,自此像是被吓出了病。
当时他还不是现在性子活泛的寻微,每天夜里都会嘶喊着从睡梦中吓醒。
醒了也根本不认识人,只会疯狂的打砸周围的一切。
抓伤同伴,疯了一样。
后来他们被带进宫生活了一段时日,或许是见的打杀太久,每个孩子都要经历许许多多的伤痕,被逼疯了的人比比皆是。
寻微在其中并不显得特别。
因为有一双听力灵敏的耳朵,所以在残杀中总能提前洞悉别人的目的。
寻微听风声,疏影随风去。
两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开过,寻微忘记了以前的记忆,后来又进了寺庙日日听诵经,反而比之前开朗了太多。
如果可以,疏影能一辈子都不将真相告诉他。
可这些为什么萧争全都知道。
疏影的眼神从那张恶鬼面移开,转眸去寻觅寻微的方向。
所以方才寻微那种茫然无措的表现,那种慌张的神情,都是因为有人告诉了他真相。
五皇子府外出现乱腾,本应不消多久就会被天子察觉,天亮前宫里一定会有铁骑军出面镇压。
而在皇宫迟迟出动静之前。
这阵风浪却早早趋于平静,那些掀成惊涛骇浪的动静,全部都归在内心里去翻腾滚烫,疼的说也说不出。
跟暗十就那么隔着几步对视许久,踏痕的崩溃全都随着夜幕远去光亮来临之前,挖开血肉深深掩埋。
他好像信了,又好像不信。
整个人都在崩溃之后恢复成了诡异的平静,什么话都没再说,也没再看当面的皇子和萧争一眼。
满心麻木的都想着要回去向主子复命。
这么多年的分离,又是这么多年的相伴。
怎么能因为他人的一面之词就轰塌不见。
他要回去见承衍,那是他从襁褓一日一日带大的孩子。
要回去见他。
寻微离开之前踌躇了脚步,他看着两次都执着找寻自己的人,盯着暗八那张恶鬼面恍惚出神。
暗八抬手直接将面具取下,把自己面目现于他视线之中。
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找回了儿时那残缺不全的亲近。
“我是叶谈。”
“你叫叶无劫。”
而他看了看疏影,竟然却已经认不出对方是谁。
府外变的平静,蓝慕瑾满心的乱腾也迅速平稳下去,他知道暗卫的忠心早就根深蒂固。
即便说不清道不明的仇恨将心肺翻搅,脚步也一定是朝向主子的方向。
他不知道的是这三人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当初造成悲剧的归根究底并不是六皇子,蓝承衍只不过也是无知中受害的一人而已。
蓝慕瑾攥着萧争的手。
“不论父皇是什么心思,阿争,我们不再分开。”
永远都给你们自行选择
蓝慕瑾突然不想再顾什么大局。
整个局面都是错的,从最一开始全都是错误。
而他满心都期盼的能让阿争安稳平安,都那么不容易去做到。
如果活着真有那么艰难。
那让我们轻易的死在一起吧。
而蓝慕瑾如今仅仅能定下的心思,就是一定要时时刻刻都跟萧争在一处,管什么帝王心意听什么口舌言论。
除此之外,他不知在真相大白的此刻,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陪他出生入死好几年的人。
至到此时,他也不能确定暗七最后沦落于宫中,究竟是命运如此,还是在十几年前的灾荒中仍旧掺杂着别有用心。
那又有什么重要呢,暗卫的存在本就荒诞至极。
眼看着主子情绪低沉的离开,又像几日前那样没有抬眸看自己哪怕一眼,周围这些从当头棒喝中难以挣扎出来的暗卫,谁又不是心乱纷纷。
搅乱了五皇子府,人也全留在了五皇子府。
萧府空了。
皇子主院的房门是敞开的,蓝慕瑾甚至整夜连门都没有关,但是他只心绪沉沉的坐在桌